黑商队有自己的关系网,韩元清要想拉拢他们那是难上加难,除非是利用一些其他的手段才有一线希望。
不过,如果一旦能将黑商队建立关系,哪怕只是长期合作的关系,那自己也能利用黑商队来迅速的敛财。
因此,对于深处于财政困境的韩元清来说,黑商队这一环节势必是要尝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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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李小鱼带着两个男人来到衙门。
韩元清早先就约好了李小鱼,所以这个时候并没有忙其他的事情,而是专心等待着李小鱼到来。
李小鱼进入大堂之后,将两个男人介绍一下。一个穿着比较体面的胖子,是李小鱼的舅舅王泽喜;另外一个其貌不扬、而且带着浓厚的痞子味道的,则是黑商队在襄阳城的联络人,没有名字,但是外号“独眼狼”。
虽然“独眼狼”名字有一个“独眼”的词,但是他本人两只眼睛都很好。
韩元清请三个人都落座了,然后先笑着与李小鱼的舅舅王泽喜寒暄了一番。
李小鱼的娘以前就是光化军、均州一代的商人世家,王泽喜是李小鱼娘的亲哥哥。后来因为李小鱼的娘亲病逝,王家与李家的关系渐渐淡漠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偶然会有走动。不过毕竟李小鱼是王泽喜的外甥女,血浓于水的关系是不可淡忘的。
而且自从齐军占领襄阳府,以及齐军从襄阳府大撤退,王家与李家都是饱受了极大的损失,如今家道中落,两家都是半斤八两。但是王泽喜听说了新上任的光化军制置使与李家关系不简单,虽然光化军现在一贫如洗,不过好歹是有一个希望在这里。
因此,王泽喜还是很想多巴结巴结李家,起码有官府照应一下,总是有好处的。
韩元清又向独眼狼寒暄了一阵,接着并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黑商队行商的事情上来了。
“听闻贵商号常年都是走得南北买卖,不知道这期间可有什么困难的经历吗?”他尽量用委婉的方式问话了道。
“我听说韩使君原来就是襄阳府人氏,那应该听闻过边境这一代走私买卖的事情才对,为何还要多此一问呢?”独眼狼在面对韩元清这个钦命官员的时候,丝毫没有显得恭恭敬敬,相反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甚至傲慢无礼的样子。
从这一点,韩元清倒是可以进一步断定,这黑商队背后果然有比自己更显赫的人物在支持。
不过他倒没有任何担心的地方,从容不迫的笑了笑之后,说道:“本官当年是奉公守法的军人,对商场上的事情倒是不曾多知,更何况那段时期又是南北战事吃紧,哪里有功夫理会那么多闲杂之事呢?”
独眼狼冷笑了起来,说道:“也不知道韩使君当初是因为官职太小,不曾听闻,还是真的奉公守法呢?”
这话是赤裸裸的讽刺,尤其对于韩元清这样年轻人来说,很有可能就会受不住而爆发起来。
但是韩元清却只是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说道:“狼兄,你果然高见,一言就点破了我的虚实。没错,当年我在襄阳府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介准备将,对于南北走私的商事一点都不曾听说。”
独眼狼反倒微微有些惊讶了起来,他本来就是故意在挑衅韩元清,哪里知道韩元清非但不生气,竟然还摊牌的坦率直言,真让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是吗?那现在韩使君高升制置使,也就想到了咱们的商号了?而且韩使君还这么大的架子,让我们商号来见韩使君你。若不是因为王相公与我有交情,我才懒的跑这么远呢。”独眼狼故意把话说的更恶劣了一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韩元清,等待着韩元清的反应。
“那我不仅要多谢王相公,还要多谢狼兄你肯屈尊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一趟呢。”韩元清依然带着镇定自若的笑容说道。
“嘿嘿,你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独眼狼实在搞不透韩元清的人,不过他这个闯荡江湖的汉子,对韩元清这样爽快的态度还是有几分好感,“听说韩使君有一笔买卖要找我们商号来做,不知韩使君可知道我们商号的规矩吗?”
韩元清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道:“还没请教过。”
独眼狼说道:“若是有货出手,我们商号要拿四成货物的利润。若是要花钱引购北方的货物,那就按照黑市常规的价格来计算,并且还要收一成的劳务费。所有费用都必须事先交纳,若是银子不够,则按照千分之六的利贷来计算。”
韩元清暗暗寻思了一阵,出手货物收四成的利润,这还真是够黑了。而且如果要引进北方的货物按照黑市的价格来算,那可是原价的基础上翻好几十倍的价格。非但如此,还要额外收取一成的劳务费。
这样回头仔细一算,纵然这笔买卖不会亏,那也赚不了多少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