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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贞娘捡了粒瓜子扔过来,依晴回过神,忙笑道:“听着呢!你这不就和素琴一样的情况么?”
“不一样,她可比我好多了!”
“哦对,你家婆母比较厉害些,三个月,就往你们房里送人了对吧?”
“是,陆陆续续的,到如今有两个良妾,两个通房。”
依晴看着简贞娘,戏谑道:“你丈夫艳福不浅啊,他是独宠专房呢,还是雨露均沾啊?”
简贞娘红了脸:“只因我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婆母让我、让我安排夫君多往妾室们房里走动,我这里,就是初一十五……夫君疼我,倒是肯在我房里多住些日子,婆母知道后责怪,我也只好让他走去妾室那里!”
“你这位婆母倒是个奇葩:才新婚期,你们夫妻俩新鲜劲还没过呢,就送来四个,加上你五个,她这是想把你丈夫折腾坏了吧?”
简贞娘怔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依晴说道:“你是真傻还是给我装纯良?你丈夫白知秋,一副文弱书生模样,脸青唇不红,腰身也不健壮,若说他是玉树临风,弄不好风大些就能把他吹走!你与他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他体质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就这样个人,还给安排四个妾室通房,让他每日留连花丛间,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婆母怕不是白知秋的亲娘!而你,只顾着孝顺婆母,听从婆母的话替丈夫收纳妾室,好名声是有了,但你有没有为你丈夫的身体着想?”
简贞娘脸色惨白:“那个……依晴!我自然是要为我丈夫着想的,他是我终身依靠之人!可是婆母……婆母也是为了我们,想让我们房里尽早有子嗣,婆母的话我能不听吗?”
依晴冷笑:“婆母的话当然要听,但你总不至于分不清好歹吧?你才十七岁,白知秋也不过二十出头,成亲一年两年不曾怀上孩子的人不计其数,夫妻俩又不会长久分离两地分居,急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白知秋……怎么怎么了!”
简贞娘整个人都呆了,半晌方道:“依晴,你……也是夫君才告诉我的:夫君不是婆母亲生,他在白家排行第五,实际是、是公公的通房丫头所生!那位生母产后不久就病死了,公公便将夫君抱进婆母房里养大……”
依晴怔住:“倒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不住,我就随口一说!”
简贞娘摇了摇头:“事实就是如此,不关你事。婆母她为人严谨,也很公平,我们房里放了人进来,其他两位哥嫂房里也是如此——两位良妾,两位通房是婆母给的,若还想多要,婆母就不管了,想要,自己去挑去买!”
依晴无语了:合着简贞娘觉得她房里姬妾能与哥嫂房里的数量一致,是种荣幸?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味了:“简贞娘,你这是在提醒我:刚才我说了那么多对你婆母质疑的话,是对你婆母的不敬?”
“不是的……”
“是也无妨,只是有感而发,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简贞娘连忙摆手:“我说这些,只想让你再帮我确定一下:婆母是不是真的,对我夫君别有、别有用心!”
依晴笑了笑:“贞娘,你自己有脑子!”
简贞娘郁闷了,说道:“我脑子里是有些东西,一时明一时暗的,我平时想都不敢乱想,可今日听了你的话,又觉得,那便是我平日不敢细想不敢深究的啊!我诚心求助于你,你就不能……”
“对不起!”
依晴打断简贞娘:“我出来太久,得走了!有句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只是你的闺友,你过的好,我高兴,你过得不好,我也忧心,只是一件:我绝不敢掺合到你的家事中去!你已嫁了人,虽说没有管着府里中馈,但也是一房的主母,在娘家时,相信学过很多种料理自己房里的本事,你何用求助于我?你很聪明,只是不肯用脑子而已!”
说着话,依晴已起身走到亭子口,又回身对简贞娘说道:“提醒你一句:不是想有孩子吗?你看上去气色不错,身体应该挺好的,或许这么久没怀孕也不是偶然,你可趁着你丈夫沐休之日,与他同往千草堂去,寻一位管大夫,让他为你们把把脉,你可说是我让你去的,请管大夫的娘子为你做贴身检查……管娘子擅长妇科,医术极好!别瞪这么大眼看着我,不就是诊个脉么?有病治病,没病可解惑、可放心,又不损伤你分毫!”
“依晴!依晴你等等!”
简贞娘追出来,依晴已走过庭院的鹅卵石小径,花雨和翠香在游廊上接应她,依晴听到简贞娘的喊声,只是举手过肩摆了摆,头也不回跟随两个丫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