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六月,烈日炎炎,天气酷热无比,通常没什么事,人们宁可窝在家里躲荫,也不肯出门去触那灼人的热气。
依晴怕热,没什么要紧事基本上是不出门的,成日就在自家国公府里转悠,不是议事厅,就是玉辉院,去到哪里冰盆摆到哪里,只除了上安和堂给长辈们请安,陪儿子玩乐,老的老小的小,不宜用冰盆,好在安和堂处于稍高之地,又有丫头们拿了大蒲扇站在不同的角度,不远不近地扇着,气息流通得快,倒也不觉太热。
不出门,亦能了解到自己关心的外间事物,除了使人跑腿,还可通信问讯,这日依晴就收到罗素琴的来信,拆开看过,依晴面露微笑,很为罗素琴高兴了一阵。
罗素琴与她丈夫范嘉文谈过话,将她心中的想法全告诉了范嘉文,就说自己爱极了自己的丈夫,愿与丈夫恩爱相惜,一世一双人携手终老,绝对不能容忍夫妻之间多出一个女人,与自己抢夺丈夫的宠爱。如果夫君仍要纳妾,那说明与自己不是一心人,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新婚的人说出这一句,可以想见有多大震撼力,罗素琴在信中说范嘉文脸色都变青了,半天没缓过劲来。
而罗夫人终究是探听到了范夫人要给儿子纳妾之事,顿时大怒:女儿新婚都没过一年,若说不能生养,又刚怀上了身孕,不多加疼护就算了,还给纳妾添堵,这是什么人家啊?还懂不懂点人情道理?
罗夫人可不是庞如雪那般柔善可欺,当时就在范府闹将起来,逮谁骂谁,偏她丈夫罗汉宾又是个护短的,得了信,立刻套上几辆马车,带着家人赶到范府,也不听向来关系极好的亲家翁解释,只说是来接女儿回家的,连嫁妆一起带走,至于和离或义绝,随你们的便!
闹到最后,自然是以范家向罗家赔礼道歉收场,范夫人分别被公公和丈夫责斥,气闷之下抓着范嘉文就是一通埋怨,直说他岳父母蛮不讲理,媳妇儿也不懂事。
范嘉文倒还算不错,范夫人的话他只是垂头听着,不作辩驳,回房来却没向罗素琴吐露半句怨言,诚心诚意给妻子作揖赔礼,并表示他以前对母亲言听计从,不顾妻子的感受,那做法确实不太妥当,他知错了,希望给个机会改过!他舍不得夫妻之情,心里最重要、最爱的还是妻子,从今后再不兴纳妾的心思,只愿夫妻同心,携手不相离!
罗素琴那边是一片大好光景,其他人则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夏府乐晴的来信也平铺直叙,报平安,一一叙说家里各人状况,她本人的心情和现状却是极少提及,依晴暗想行啊,小妮子开始学会藏私了。
自上次知道袁广时常跑去爬夏府围墙,依晴觉得应该予以制止,郑景琰便又派了几名国公府侍卫前去给岳父看府巡夜,那几名侍卫却屡屡被湘王府侍卫劝回,不然就拉去喝酒,还三不五时地搬回些贵重的赏赐之物,赏钱赏银更是天天都有,郑景琰知道后,让甘松多带十个人过去,又开启小金库拿了银子去赏回给王府那些侍卫——我才是夏府堂堂正正的女婿好不好?女婿替岳家看门护院天经地义,用得着你谁谁来打赏?你这么喜欢助人为乐,平白无故来给人看宅院,那倒是真该给些赏银!
哪知袁广比郑景琰还狠,再出手便是一锭锭黄澄澄的金子!被派去夏府的侍卫莫名其妙就发了笔横财,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天天巴望着点到自己过去轮值,私底下议论纷纷,说什么夏府大女婿和小女婿在掐劲呢,金子银子不眨眼地往下砸,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得赶紧地,趁这几天多捞些外财……杜仲把这些话报给依晴听,依晴楞了半晌,又气又恼——两个神经病,这是在干什么呢啊?
郑景琰到底不比湘王闲得无聊,较劲三两天,依晴一发嗔,他就不玩了,湘王还在那赏钱不疲,倒是便宜了温国公府的侍卫们,光收赏钱,却绝不被收买,后花园围墙守得严严实实,湘王无奈之下,终是作罢,心里暗骂郑景琰和依晴老夫老妻没情调——你们又不肯试试,哪里能了解得到半夜幽会的好处?历经艰难,方能见到心爱的小情人,那份甜蜜和刺激,实在是终身难忘啊!
依晴若是知道自己被袁广这般怨怪,肯定会鄙夷地骂回去:这是什么狗屁时代你知道吗?还半夜幽会,你以为你罗蜜欧啊?夏府后花园正对着一条小巷,人来人往,你考虑过姑娘的闺誉吗?
六月十八日,是昌平侯金府三少爷金宝林成亲之日,金、郑两家世交,金老太太和郑老太太又是年轻时就相熟相知的,两家不论哪边有喜庆之事,都是很积极地前去赴会的,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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