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坑前。
突然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她推入蛇坑中。
“啊!”苏熙雯失声尖叫,这种感觉太像了,像极了,她落水的那一刻。
为首的毒蛇像箭一般射了出来,苏熙雯可以看见它血红的眼睛,以及尖长的牙齿。
“恩.”苏熙雯闷哼一句,那毒蛇尖尖的牙齿没入她的脖子,刺疼。
她能听见自己血液凝冻的声音,知遥,我还是输了。
我难道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你?
苏熙雯还记得雪花漫天飞舞中,他们在追逐,她还记得她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安心的睡着了。
她还记得他真挚的眼睛,腊梅树下,他说这一辈子都不离开他。
可是最后先离开的人,居然是她。
陆知遥,我曾经说过要穿着最火红的嫁衣,嫁给你。我曾经说过,我要在阳春三月,嫁给你。
可是知遥啊,对不起,我终将负了你,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是那个幸运的人儿伴你左右,知遥,我好嫉妒未来能呆在你身边的女人。
她一定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对象是你啊。
你拥有这世上最温柔的笑,每次你一笑,四月的阳光都可以失了光彩。
你拥有这世上最好的脾气,不管我怎样的任性,无理取闹,你都对我说好,你宠溺我,你让我体会到被爱的感觉。
可是你的雯儿命不好,我就快与你分别,可是在这最后一刻我却不能对你说那句我爱你。
这句话,一直被我咽在心里,每一次想对你说出时,总是卡在嗓子里,我以为,将来我有无数的机会说出这句话。
可是,我错了。
知遥,你在哪里?我死后,你会不会难过,如果你会难过,我真希望,毒蛇吃尽我的身体。
知遥,我现在好冷,我的腿好刺痛,我能感觉那一条条冰凉凉的毒蛇啃噬我的脚,我努力的挣扎,可是甩不掉。
知遥,我能感应到毒蛇正在一条一条的爬进我单薄的衣杉,我害怕,但我更担心你。
知遥,好困,我想闭着眼睛了,我还是有点期望,我期望能见你最后一面,可是,我知道这只是幻想。
陆知遥,如果有来生,我苏熙雯还要和你遇见,我还要继续喜欢上你,我还要做你妻子。
我还记得,那天风雪吹的大,你抱着我,暖暖的,你的头搁在我的肩上,你轻轻的说:“雯儿,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知遥,你不知道,我一直羞于表达,其实我的心里好开心,至少我是你的唯一。
其实那时我想说,陆知遥,你也是我的唯一,可是我就是倔强,就是说不出那句话。
知遥啊,你说过,得我你幸,失我你命。当时听到这句话,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可是即将分别,我却担心了,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活下去?
知遥,我真的困了。
再见,知遥,我爱你,我爱你。
你能听到吗?
坠落在毒蛇坑里的苏熙雯缓缓的闭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雯儿!”陆知遥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刹那间从洞口冲进一只狼,只听狼悲恸的吼了一声,冲了进来。
陆知遥指间的白光骤然增强,猛然突破了结界,角落里的莫琅邪扑哧,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陆知遥不顾一切冲跃进毒蛇坑里,用他的法力,一条一条的激烧着毒蛇。
他怀里冰冷到了骨子里的雯儿安详的闭上了眼睛,那双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眼睛。
陆知遥的手在颤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的手指应着雯儿脖子上缓缓流出来的血。
他的雯儿全身发乌,冰冷的不成样子。他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曾经,他抱着全身伤痕累累的她,一步步回到南风阁一样,一幕幕那么熟悉。
他的心揪着般的痛。
苏熙雯已经断了呼吸,陆知遥吻了吻她的额头,像曾经一般,温柔且缱绻。
只见他缓缓放下冰凉的苏熙雯,一双带红血丝的眼睛,仇视的看着莫琅邪,冲了过去。
莫琅邪不甘心自己亲手栽培的徒儿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来杀他。
他利用轻功逃了出去,陆知遥见莫琅邪想逃,赶紧追了出去。
一旁的肖维蔚颤抖着,刚刚是她,是她自己在情急之下用法力推苏熙雯落毒蛇坑的。
想到知遥追着师傅出去,她心里暗叫不好,也赶紧追了出去。
狼王走近了苏熙雯,在她周围嗅了嗅,轻轻的舔着她脖子上的伤,周围静悄悄的。
苏熙雯的背后,那生长在她背后鲜艳的曼珠沙华正发着火红的亮光。
灼烧着。
狼王一双灰色的眼睛,看着苏熙雯,把她弄在了自己的背上,带着苏熙雯就离开了。
外面风雪狂乱的吹,一只狼背着奄奄一息的少女,消失在纷飞的大雪之中。
雪还在静静的下着,陆知遥追着莫琅邪到了山上一处悬崖出。
这座悬崖,曾经是师傅俩的珍贵回忆。在这里,莫琅邪教他武功,授他知识。
可是现在,在寒风凛冽中,陆知遥白衣在风中狂舞,他的眼里满是恨意。
这里就是他和莫琅邪决一死战的地方。
“徒儿,为了一个女人,断了我们师徒之情,值得吗?”莫琅邪哀叹一句,问道,他的眼睛是心痛,他一手栽培的徒儿居然要锁了他的命。
陆知遥看着莫琅邪,他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歉意:“你说,雯儿为了我死了,值得吗?”
莫琅邪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还在护着那个死去的女人:“徒儿,你看看你,这丝丝白发,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而生的吗,她害你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护着她。我突然觉得,她的死是值得的。”
陆知遥的眼里盛满了心疼,一提到苏熙雯,他的心都揪着的痛:“莫琅邪,为了她,白了发,我陆知遥也心甘情愿。你这一生没有所爱之人,你永远不懂我的心情。你不懂失去心爱女子这种痛。你,受死吧。”
陆知遥无情的说道,他的脑海里是雯儿冰凉的触感,她睡得那么安详,他以为她只是像曾经一样,不小心睡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