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带着我来了这儿。刚来的时侯特别不喜欢,觉得这儿穷乡僻壤的,丝毫没有生气。不过这些年,倒是慢慢的理解了我母亲,喜欢上了这座恬静自在的城市了。”
丘栩说着,开了一瓶红酒,倒在旁边的高脚杯里递给我:“喝吗?”
我接过杯子点点头,“这是你家开的?”
“算...是吧。”丘栩吞吞吐吐的说着,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惆怅的看着远方的雪山顶。
5年来我唯一没变的,是对人那份特有的洞察力。丘栩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加之隐讳的目光,我分明看到了这个男人背后的酸楚和秘密,却不想要轻易去打破他。而是附和着他一同沉默,各自珍守着心中的秘密,独自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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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萨呆了两个月,除了没有再为多吉他们上课,其他的生活和我在草原并无异样。每天依然生活在放空状态下,多得是那份因为霍大哥收获了幸福而有的欣慰。偶尔白天会独自去布达拉宫周围转转,买上一瓶山脚下的老酸奶,或是坐在广场上喂着白鸽。晚上吃过饭,依然是坐在顶楼发呆,丘栩也会端着红酒上来,陪我喝着一块儿发呆,什么也不说。
渐渐的,我也习惯了这样的恬静。
一天早上,霍大哥忽然敲开我房间的门,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上车,出发,到达目的地。
在市郊的一片林卡,一排整齐的房屋里,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霍大哥停下车,站在屋外说:“里面的孩子,都是来自偏远的草原和山区。”
我愣住:“草原?你不是修学校了吗?”
“这些孩子老家,是教育局不能审批下来修建学校的地方,但是不能让他们没学上不是?”霍大哥笑笑,牵着我的手走进一间办公室:“这以后,你的工作地点就在这儿了。”
忍了十几天的眼泪夺眶而出,霍大哥竟然连我的未来也一同安排好,只是让我更意外的是他接下来说的另外一番话。
他说:“小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明白的事儿,也都想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霍...”
“你...别叫我霍大哥了。”霍大哥打断我:“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愿意代替你母亲来照顾你。”
“那我....”
“叫我干爹吧。”霍大哥点了支烟,如同第一次见面那般,没有再递烟给我。
忽然变了称谓我有些不习惯,始终没好意思叫出声。
霍大哥笑笑:“明天,我和丘栩他妈妈就要去国外了,要不是因为你呀,我们可是早就离开了。”
“祝您和阿姨幸福。”
“可是真心的?”霍大哥像个老小孩似的俏皮的盯着我,吐出一圈浓浓的烟雾。
“真心的。”
“不过我在临走前,还想要安排件事儿。”霍大哥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你和丘栩相处也有一个月了,而我和他这几年接触下来,觉得他是个能靠得住的年轻人。以前我总是想要任着你的性子来,出了什么事儿我能给你兜着。到后来我发现,我老啦,也兜不住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你也要听我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霍大哥如此决绝的和我说话,那种坚定的目光和语气,让我根本不敢说个不字。但还是有些怯的问他:“您的意思是...”
“丘栩内地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你阿姨的意思是,红宾馆交给你来打理。而这以后...看你们的缘分吧。”
霍大哥始终还是遵循我内心的感受,没有强制性的把他和丘栩母亲的想法以命令的口吻告诉我。只是这样的安排显而易见,他们是想要我和丘栩走在一起。红宾馆是丘栩母亲一手创办起来的,她既然能愿意交给我来打理,心里的想法不言而喻。
“小娟,你好好想想。”霍大哥重重的捏在我肩膀上:“我也相信丘栩不会让你失望的。”
后来霍大哥走了,他终于放心的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松了口气,心里却又落空了不少。霍大哥的离开,也就是从现在开始,我是真的没有亲人陪在我身边了。
和霍大哥一同离开的,还有丘栩。只不过霍大哥他们是去国外,而丘栩是回a市。
不过丘栩没告诉我他去做什么,我也没问。
我再次回到了独自生活的状态,我也已经习惯并且开始享受这样的状态,每天的生活照旧,多了一份对学校的牵绊。而红宾馆说是交给我来打理,事实上所有的事情已经有了成套的管理体系,我只需要每天和卓玛简单的交接些日常就好。
丘栩的突然回来是我始料不及的,而他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我惊讶。还是在顶楼的天台上,还是端着红酒杯,很长时间沉默的丘栩,忽然开口说:“娟,我已经办好霍叔叔交给我的所有事情了。”
“霍大...哦不,干爹交给你的事?”
“嗯。”丘栩端着酒杯和我轻碰了下:“皇朝集团的法人,已经从左陌苒变更到你头上了。”
我手中的酒杯应声碎地,我惊得一身冷汗:“你说什么?”
“这几年霍叔叔一直在跑这件事,法院已经正式宣判下来了,还有千纤百货。原本就是属于你的,这是潘家欠你的。”
我大概明白了这些年霍大哥都在做些什么,他在没有放弃寻找我的同时,应该还在和左冲立打官司。当初和左陌苒离婚时侯签订的那些协议,按理说应该算是不平等条约,毕竟照实来算,潘家应有的资产远不止岐山的那套别墅。
我摆着端酒杯的姿势,手里却空无一物,面无表情的说:“丘栩,我们结婚吧。”
“好,结婚。”丘栩回答的干净利落,却又好像没有丝毫情感。
于是我们结婚了,在民政局办理了婚姻登记,一同飞去了美国加州,和霍大哥还有丘栩母亲一块儿吃了顿饭,也就算是婚礼完成。在加州,他们俩比我们还要高兴,也还要激动。
丘栩母亲说:“凯南,这是最好的吧?”
霍大哥红着脸和丘栩不停的喝酒,嚷嚷着要我们改口叫他们爸妈。
我和丘栩还有些拘谨,却也一同端着酒杯,毕恭毕敬的喊着他俩爸妈。
我不明白丘栩为什么也会答应和我结婚,毕竟婚后的这些天来,丘栩和我一直是相敬如宾,也不曾多说几句。
而我主动开口说结婚,实则是因为被霍大哥感动到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安排,就连接我到拉萨和相处也是在安排我的未来。他老了,我应该让他省心了,他看过的人和事都不会错,既然他说丘栩好,我为什么不能嫁?
我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了爱情和亲情,唯独剩下的,也就是霍大哥这份超越爱情和亲情的,无法言说的情感。我结婚了,安定了,霍大哥也心安了。他被我们母女牵绊了大半辈子,是该安然的度过他的幸福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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