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儿他可还好?”白若娴始终没敢正视楚澜侧的目光,余光落在萧玄烁苍白的脸颊上,突想起一起被劫持的玄代,忧虑多了几重。
“只是受了些惊吓,太医说无碍。”楚澜侧轻叹了一声,从身后扶住白若娴,将她半拥在怀中,劝道:“你不必担心,好好休息吧。”
白若娴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还是点头听从。走前,她故作给萧玄烁检查伤势,撩开他身上的被褥,从他的肩上看见了那熟悉的胎记。手轻轻抚过那抹胎记,白若娴显得憔悴了不少,她不动声色地给他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中带着无尽的疼惜。
楚澜侧并没有陪着她去偏殿休息。他坐在床榻旁,看着萧玄烁的睡颜,突然觉得,他的模样在自己脑中是那么陌生。
想要给他一些温暖,但在这种时候,他却不知该如何去做。楚澜侧就站在一旁,心中的怜惜让他感到陌生,到底,还是没有给他一丝爱意。
他低下眸子,目光从萧玄烁身上收回,很少会有这么无措的时候。
“皇上,为何不再看看皇子。”太监见他准备离开,大胆上去阻拦了一下。
楚澜侧未怒,眼中有些无奈,良久,回道:“没有哪个必要了。”
殿中,只剩下几名太医和宫女,以往安静的宫殿,在这时显得有些悲凉。萧玄烁还困在梦靥之中,额头上渗出冷汗,小手紧握着被褥,表现的很痛苦。
一系列的事情,岂能让白若娴入眠。心中一直惶惶不安,看着烛台的蜡烛在火光下燃尽,呆了一整夜。
不到黎明,白若娴便召来了黑市上的那个人贩子,她居于主座之上,帘子遮挡住了她的容颜,下方之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前邶澜王妃秦依媣,是否在你那里,买过一个孩子?”白若娴的声音,平静至极。
“陈年往事,草民怎会记得清。”下方之人抱拳回答,有意想要避开她的问题。
“记不清了?听闻你家中还有老小,本宫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白若娴端起桌上的茶盏,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下方的贩子身体明显一颤,顿了许久没有答话。白若娴也不催促,品着淡茶,一言不发。室内安静中带着些压抑,面对白若娴的威胁,他终于答道:“确……确有此事。”
“给我讲讲,这个孩子的来历吧。”白若娴语气缓了很多,从一旁取出几锭纹银,丢了过去。
“这个孩子是从前祁国捡回来的。前祁国静善寺处有一奇山,山上生长很多珍贵的草药。草民有一好友,去那里采药时,在半山腰的树上发现了这个孩子,便带回楚国卖给了我。孩子到我手上时,还不足半个月,该是秋天出生的。听闻我那好友说,捡到他时,孩子的身上仅有一件中衣包裹着他……”
帘子遮住贩子的目光,他自是没有看到白若娴脸上激动的神色。白若娴紧握着茶盏,被面上的烫意让她不曾察觉,手微微有些发颤,她将茶盏推到一旁,猛地站起了身来,道:“孩子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不经意间,白若娴的声音加大了很多。贩子吓得一顿,以为惹怒了她,便连连磕头,也不敢不回答,只好打颤说道:“若草民没记错的话,他肩膀上应该有个胎记,但长什么样子,草民真的记不清了。”
白若娴险些拉过帘子,抓住他质问,却还是忍下来。她努力让自己语调平静,但内心的波澜是无法平息了,停顿了很久,才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大皇子,真的是前王妃买回来的那个孩子。”
“听闻王妃后来一直没有身孕,此事,应该是不会错的。草民这里,还有当时前邶澜王妃买孩子的凭据。草民不求其它,只求皇后娘娘能饶过草民以及草民的家人,草民愿为娘娘效劳。”贩子答。
命令贩子退下后,白若娴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她一手支撑着额头,目中无神,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邬蜀月明白此事会对白若娴照成多么大的影响,早早地就到了她的寝宫中,看她独自一人在内室中发呆,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若娴满脸倦意,依旧无心入眠,心思全都在萧玄烁的身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保住他。”
殿中已被晨光照得明亮了,邬蜀月将烛台上的蜡烛一根根熄灭,缕缕青烟飘起,她道:“那你现在,还打算让玄代登上储君之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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