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被陈宫拿去了!”
刘备闻报,大惊道。
“啊?若是吕布知我助曹灭他,如何是好?”
此时,吕布还不知拿到了黑衣人,正在后花厅享乐。
笙歌悠扬,舞姿蹁跹中,吕布神情大悦,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貂禅曼妙的舞姿。
陈宫匆匆进来,欣喜而报。
“大将军,拿到一个奸细!”
吕布闻报,也很高兴。
“现在何处?”
“已押进大堂。”
吕布立即起身而行。
吕布来到大堂,黑衣人正跪在地上,低着头谁也不看。
吕布就位坐了,怒容满面地盯着黑衣人。
“说!你是何人?”
陈宫、张辽、陈登等也一齐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抬起头,面色惊恐。
“我、我是村夫。”
吕布听了,冷冷一笑,更见杀气。
“村夫?那你为何躲到林中?”
黑衣人仍面带惧色,嗫嘘而言。
“草民、草民见来了大队人马,心中害怕,便躲了进去。”
吕布听了,一时没了言语。
陈宫见了,急忙开了口。
“你不走大路,而窜于林中,分明是奸细!”
黑衣人一听,惊恐地连连摆手辩解。
“不不不!我、我不是奸细!”
陈宫听了,紧盯着黑衣人问。
“你不是奸细?”
“不是!”
“果真不是?”
“果真不是!”
陈宫这时冷冷一笑,突然大叫。
“与我搜!”
几个左右立即闻声上前,迅速将黑衣人从头到脚搜了一遍。搜身人甚么也没搜着,对陈宫摇了摇头。
陈宫见了,大怒道。
“剥光他衣裤,搜!”
黑衣人的衣裤被一件一件地扔在地上。搜身人仍然甚么也没搜着,又摇头。
陈宫见了,颇为气恼,挥着手叫。
“把有折缝的地方都剪开,再搜!”
搜身人把衣领、门襟、下摆、裤脚等有折缝的地方都剪开了,还是甚么都没搜着,搜身人再摇头。
黑衣人赤身蹲在一边,不动声色。
陈宫见了,反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黑衣人叫起来。
“把他的靴子脱了,又搜!”
搜身人把黑衣人的靴子脱下,里里外外搜了,甚么也没搜出,只染了一手脚臭。搜身人抽了抽鼻子,表示臭不可闻,同时摇头不止。
这时,一直不作声的吕布,已经一脸狐疑,颇不耐烦。
陈宫见吕布已不耐烦,也有些急了,又叫道。
“把他的靴底撕开,搜!”
黑衣人一听,慌忙叫起来。
“哎哎哎!撕不得!撕不得呀!”
吕布见黑衣人着慌大叫,神情一震,心中暗想。
“彼如此慌张,必有蹊跷!”
陈宫见黑衣人着慌大叫,也以为此番定能搜出东西,得意地一笑道。
“此番定能搜出密信,看你如何抵赖?”
一直在一旁静观的陈登,只眉头跳了一下,仍未露声色。
陈宫十分得意,高声下令。
“撕开!搜!”
搜身人用力撕着靴底。
黑衣人暗暗吐了口气,心中暗想。
“好险啦!若非关公神算,我命休矣!”
搜身人撕开两只靴底,还是甚么都没有。搜身人连连摇头。
陈宫见了,一时怔住了。
吕布的神色已由失望而转厌烦。
黑衣人此时却故意痛心疾首地叫起来。
“唉!我家人刚做的新靴,撕了多可惜呀!”
陈宫没管黑衣人的痛惜,又叫起来。
“把他的头冠卸了,搜头发内!”
搜身人又卸了黑衣人头冠,搜头发内。
搜身人搜下来,除了手上有几根断发,别的什么也没有。搜身人不再摇头,而是摊着双手望着陈宫。
地上,扔着剪烂的衣裤。
靴子扔在一旁。靴底已被撕开。
头冠也被扔在地上。
黑衣人头发披散,全身赤.裸地蹲在地上。
此时,吕布已一脸怒容。
陈登仍然不露声色。
陈宫托着下巴沉思。
“难道他真的是村夫?”
得知信使被拿,刘备、关羽都面露焦虑。
张飞却很不以为然,叫道。
“嗨!迟早要打那三姓儿。他拿了信使又怎样?”
关羽听了,当即开口驳了张飞。
“我军无备,曹军未来,你道怎样?”
张飞一听,愣了。
刘备也一时无计,三人陷入了沉默中。
沉默中,关羽叹了口气。
“唉!事到如今,只望我藏的书信能平安无事了。”
刘备一听,露出了一丝希望之色。
“你把书信藏于何处了?”
张飞听了,也顿时生出一线希望。
“二哥是如何藏的?”
关羽听问,便讲起了藏书信之事:
关羽从屋内出来,手中拿着一支铜簪。他把一段纸条放进铜簪中,然后将簪头插上,用指一捏之后,递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接过,拔了拔,簪头没动;黑衣人再用力拔,簪头还是纹丝不动!
黑衣人分明看见关羽仅用两指捏了捏,没想到自己竟拔不动,又不禁赞叹起来。
“关将军足智多谋,更兼天生神力,敬佩!敬佩!”
关羽捋髯微笑,神情轻松地对黑衣人说。
“陈宫诡计多端,如此,或可平安无事。”
听关羽讲了藏书信之事,张飞笑了起来。
“二哥如此一藏,那陈宫断难搜出!”
刘备也有了些信心,说道。
“二弟颇费心机,但愿书信不失!不过,既然信使已被吕布拿去,我等便不可心存侥幸。再说,那吕布身边的陈宫,阴狠狡诈,诡计多端,早已容不下我。有信使之事,正是寻恤之机。我等当倍加提防才是。”
关羽、张飞听了,都默默点起了头。
此时,黑衣人已将剪烂的衣服和撕烂的靴子穿上了,正在戴头冠。
陈宫面色阴沉,一直盯着黑衣人。
吕布恨恨地瞪了陈宫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吕布的不满,使陈宫大为恼火。他低头踱着,眉头紧锁,恼恨得咬牙切齿。
黑衣人穿戴停当,便向门口走去。
陈宫突然停步,叫住黑衣人。
“站住!”
黑衣人停住了。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陈宫走到黑衣人面前,双眼盯着他。
“你,是村夫吗?”
黑衣人听了,颇觉奇怪地看着陈宫说。
“是啊。”
“你临危不乱,不像村夫!”
黑衣人听了陈宫之言,苦笑了一下说。
“大人,村夫本就活得贱;如今又兵荒马乱,随时都有危险,还有甚么乱不乱的?”
陈宫听了,以为抓到了口实,立即逼问。
“既然不惧危险,你为何要躲入林中?”
黑衣人听了,大咧咧地一笑。
“嗨,俗话不是说吗?惹不起,躲得起。我能躲则躲呀。唉!没想到,躲也躲不掉,算我倒霉!”
陈宫听了,一时无语,顿了片刻,才又叫道。
“你伶牙俐齿,也不像村夫!”
黑衣人听了,又苦笑起来。
“大人真会说笑话!村夫就该笨嘴拙舌?村夫就该形象猥琐?村夫就该蔫头耷脑?”
陈宫一时语塞,只好任黑衣人向大门口走去。
黑衣人将出大门时,低头沉思的陈宫突然抬起头,看见黑衣人将出大门口,立即高声叫起来。
“村夫站住!”
本已迈步要出大门的黑衣人,闻声一惊,不由自主地立在那里。
一直静观不语的陈登,这时开了口。
“待我将他拿回来!”
陈登说了一句,立即大步向村夫走去。
陈登快近黑衣人身边时,悄声吐了两个字。
“小心!”
黑衣人疑心是计,未予理睬。
陈登又小声开了口。
“铜簪可是空的?”
黑衣人一怔!
陈登却推了黑衣人一把,大吼一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