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阿史那玉竹仍旧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后头。或许马上就回来了。”
这无所谓的态度让邱昱的两道眉愈发皱了起来,“她重病在身,我答应你们赛马已是格外的恩惠了,你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回来?”
“我……”
不等阿史那玉竹辩解,邱昱便一把抢过记凡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朝着阿史那玉竹返回的路线跑了过去。
尽管隐隐的不安,然而他却不肯承认,第一次出口训斥自己的王妃,是因为担心她。
苍茫的落日顺着山脉一路滑下,在天际留下一层层堆叠的媚紫、绯红、橘黄……如交杂的锦缎,画眉百无聊赖的侧骑着马,抬起头望着观战台的方向,心里却疑惑,怎么还没有人找出来?
正想着便看见有一匹白马绝尘而来,是阿史那玉竹的大白马!难道她后悔了?
未等画眉再多想一步,那匹大白马便停在了画眉的身前,邱昱浅浅一笑,“怎么还不回去?”
见是邱昱,画眉方才放了放心,策马与邱昱并肩道,“反正也输了,不急在这一时。”
“你是不急,可有旁人急呢!”邱昱宠溺的一笑,上下打量了画眉一番,“走的时候错开的并不多,我还以为王妃一直让着你,不想返回来竟被落下这么远。”
“王妃是让着我。”画眉颌首又笑了一声,天边绚烂的色彩晕染的她愈发的娇艳,“不过,王妃骑术高超,又岂是想让就能让的?即便是王妃想让,大白也不许对不对?”
邱昱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大白是画眉给他的白马起的名字,愈发笑的开怀了起来。
“走吧。”
邱昱笑着握紧缰绳,任由两匹马并肩走的缓慢而平稳,然而画眉的心绪,却又被他的那句“走吧”牵扯到了不知名的年岁月……依稀是有着青峰山皎如玉盘的明月,当时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他的那句“走吧”而好起来,当时她以为,尽管前路艰险,可只要有那句“走吧”,他就永远都会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下去,相伴左右,永不分离。
只是,她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前路的艰险,却是他一手造成。
胸腔中憋闷的厉害,仿佛有什么正在被揉碎了却又用回忆的温暖一点点拼接。
画眉回过头看了看邱昱,他真的称得上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好当权者,自他当权以来,南疆百姓安康,吏治清明,凡象征着屈辱的跪拜礼与叩首礼全都被取消,即便是下人,相处的时候也都以“我”自称,人与人之间没有等级区分、没有三六九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轻松。
轻松的就如同大漠的风,猛烈的涤荡过后便是无比的欢快。
这种轻松,容楚给不了,欧阳奕给不了,只有他能给。
她其实是贪恋这种感觉的,就如同受过伤的人贪恋那极致的温暖一般,好像只有这种强烈到极致的触感,才能让她对往事微微的有一丝忘怀。
“王爷,我和你赛马!”
画眉忽然笑了一声,趁着邱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腿一伸跨在了马背上,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又落下,只余一道红影,也隐约要消失在了烟尘之中。
邱昱眸光一亮,“好,如你所愿!”
只是他却不扬鞭,只是一夹马肚子,便朝着画眉走过的路冲了过去。
两团烟尘不分前后,时而有脆如银铃的笑声一阵阵传来,在邱昱的心中,一点点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待回到观战台的时候,画眉已出了一身的汗,粘黏着衣衫愈发的紧贴在了身上,入夏心痛的牵着画眉的马走到一旁,扶画眉下马后,皱了皱眉道,“姑娘,今个您可要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了。”
吟冬并没有如同入夏一般迎过来,而是带了几分疑惑撇过去,她以为,画眉是打定了主意要赢得,却不想,竟然被阿史那玉竹落下了这么多。
那画眉她,到底有什么想法?
待到入夏扶着画眉过来坐下,吟冬方才捧了一杯晾温了的茶递过去,“王爷知道姑娘爱喝茶,一早便让我准备好了茉莉清茶,里头还泡了冰片与青檀,最解暑散热了,姑娘且尝尝?”
画眉接过茶看向此时才回来的邱昱,笑的眉眼弯弯,“他什么时候知道我喝茶爱在里头搁冰片了?王爷有心了。”
吟冬恍然大悟一般的看了看邱昱,又看看不远处的医仙,俯了身浅笑,语不传六耳道,“姑娘,我说的,可不是南疆王,而是那位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