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邱昱也不负她的期望,一步步高攀,终至南疆王的顶峰。
若非南疆王妃的醋劲大,每每邱昱独自带兵在外的时候都会塞几个监军过去,不然,光凭着这选婿的好眼光,也必会被传为一段佳话。
邱昱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了。”
说是副将,名义上是帮忙,其实又是她派过来的监军。
即便她耍小性子,即便她时常让他下不来台,然而心中除却恩义,便还是多年前最令他怦然心动的那一刹,万千流民,若非她一句“救他”,恐怕今后无论是北周还是南疆的史册上,都不会出现这个叫邱昱的人。是而,便也随着她的小性子去了,她给他的一切,他照单全收。
抱春又是踌躇,过来片刻,又道,“王爷,今日该巡街了。”
“嗯。”邱昱起身,走向内室,“更衣。”
初夏的天已起了一丝丝的燥意,画眉胳膊上的伤口因了精心调养也好了大半,只是干疤脱落后,还留着丑陋的红印,一道道如蜿蜒的蜈蚣。
画眉指点着房中的入夏挑了一件水红的长裙,又披上黑底镶了米黄边的披肩,格外惬意的对着铜镜照了照,“还得添些胭脂才好。”
“医仙说,姑娘不可用胭脂,恐遮了姑娘气色不方便用药。”入夏浅笑一声。
“不碍事的。”画眉执意叫入夏取来胭脂盒,挑了些浅粉的胭脂化开拍在颊上,眸中笑意宛宛,愈发显出镜中人清俊容貌。
邱昱迈进内室,看见的就是画眉含了笑倚在榻前,手中捧了一卷《南疆文辞》,偏了眸去看他,几分认真的神色到让邱昱有些忍俊不禁,随即才注意到她换了衣服,不得不说她天生就是适合红色的,一身的红,衬得她本来消瘦的身子也圆润了不少。
“今日你的气色好看些。”
邱昱边说边让随之进来的抱春给自己换了藏蓝的外袍,在画眉旁坐了坐,低声道,“你好好养着,我去去就回来。”
“嗯。”画眉含笑应了一声,待到邱昱走到门槛处,方才踌躇着又道,“王爷——”
邱昱回过头,便见画眉有些紧张的攥着手中的书卷,脸色微红,随即低声道,“早些回来。”
心中的提防,也抵不过这一回眸一温声的佳人相劝,渐渐坍塌。
“知道了。”邱昱冲着画眉笑了笑,大步出了屋子。夏天的阳光和着风打在脸上,说不尽的通身舒畅。
八人抬的绿呢顶的大轿穿过雍太门,径直朝当街奔去。
巡街,是邱昱作为南疆王顶下的规矩之一,每月都有一个择定的日子作为他巡街的日子,这一日里,无论寒暑晴雨,凡他所在的地方,必会撤去所有临时搭建的茅屋草棚,显得长街宽阔整洁。而有冤要伸的人们,也会在这一日集体出动,拦住邱昱的轿子当街伸冤。
在长街转了个圈,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邱昱先前预料到的事情发生。
就在邱昱打算回府的时候,有人忽然穿过人群直直的朝着邱昱的轿子跑来,轿夫齐齐顿步,邱昱身子一倾,随即打开帘子望了出去。
极年轻的人,浑身憔悴凄苦,脸色柴黄,发髻上还插着一枝草标。
这是要卖了自己的意思。
“怎么回事?”邱昱在心里暗自下了定义,别是为了救画眉而来的吧,心中莫名的就是一阵烦躁。
“家父险丧断头崖……可怜家中贫弱无力下葬……所以才恳求王爷看在家父的份上,收了小人做一个粗使宫奴……只求攒够了银钱葬父,任由王爷驱使……”那年轻的男子对着邱昱的轿子猛一阵的磕头,额头触及沙石粗粝的路面也毫不在意,只是一句句恳求,说的声泪俱下,路人都为之动容。
“好,府中正缺了宫奴,你跟着老张吧。”邱昱挥了挥手,对着轿子后的一个人道,“老张!”
老张跑过来从怀中掏出几块散碎银子,扔给那青年,“跟我走吧,你叫什么?”
大概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多的钱,那青年愣了愣,随即讪讪道,“普雅梅果。”
“这么女气的名字?”老张笑了一声,回过头来,身后随之跟上来的护卫们簇拥着两人走过前去,“要进我们王府作宫奴不难,难的是,要在脸上刺字。”
“刺字?”普雅梅果愣了愣,老张又是一声笑,意味深长道,“可不是,进了王府,就是我们王府的人了。”
又想起草席下无法下葬的老人,普雅梅果怔了怔,随即恶狠狠道,“好,刺就刺,不过我要先去葬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