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上的女子的脸上,照的她脸上痒痒的,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嘤咛了一声,带着大梦初醒的迷蒙,那女子睁开了眼。
一瞬间的水气氤氲,她那历经鲜血洗礼却依旧温婉的眸子一眼便抵达邱昱心底,看的邱昱心中又是一动。
“你醒了。”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只瞧见有人穿着藏青的长袍,腰间系着牛乳色的腰带,记忆里却似在哪里见过这装束一般。窸窸窣窣的折腾了许久,那女子方才叹了口气,将疑惑的目光盯在视线中愈发清晰的邱昱身上。
腰带上的黄金白银极其扎眼,然而却代表了他极为高贵的身份。
一瞬间有许多事情模模糊糊的一闪而过,然而不容她细想,额角便又如刀扎一般的痛了起来。
她吃痛的叹了一声,扶额长叹,随即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回在草垛上,很明显不愿意回答邱昱这问的没水平没营养的问题。
邱昱看着神色淡定的女子,心中愕然。
想象过无数次这人醒来的场景,以她在断头崖那凌厉的性子,以死相挟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他收起了所有可能会威胁到她性命的工具,包括床头那约莫一指宽的、其实是用来削水果的小刀。
然而看这女子一脸恍若不知的表情,难道他所有的准备都白做了?
邱昱站在门外被无视,问的话还没人搭理,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就串了上去,推开牢门一脚踢向又趴在草垛上半眯了眼的女子,“起来!”
那女子受不住这样猛烈的动作,自草垛上滚落在地,手一撑地就猛地咳嗽了起来,空洞的咳嗽声听在邱昱的耳中愈发的烦躁,等到咳嗽完了,那女子擦了擦嘴角溢出猩红,苦笑了一声,又抬起头盯着邱昱看,“你是谁?这是哪里?”
严肃的表情就好像这话该她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你是谁?”
邱昱在宁珂面前蹲下身来,却把自己恰好的护在高手隐匿的中心,只要眼前的女子有任何一个或许会伤害了他的动作,这个女子就会被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剁成肉泥。
“我……”
那女子偏了头,难得的认真,然而半响,却直勾勾的看向邱昱,像是问邱昱又像是问自己。
“是啊,我是谁?”
这一偏头,额角那痕青紫便愈发的深了起来,落在邱昱眼中。眼前冷笑一声,掐起那女子的下颌,盯着她如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一字一句道,“玩失忆?”
然而这三个字却成了邱昱给那女子的答案,“我失忆了?”
先是一副懵懂的样子,随即对着邱昱点点头,“大约我失忆了。”
“别和本王玩把戏!”邱昱霍然站起身,指着那女子恶狠狠道,“宁珂!”
一瞬间便凝滞成了极致的静,静到邱昱想要再次蹲下身摇摇那女子,看她在这使人窒息的静中是不是已没了呼吸。然而下一刻,那女子却嗤笑了一声,“你是王爷?”随即又看了看四周的陈设,恍然大悟道,“这里是王府的地牢?”
不等邱昱说什么,倏忽皱起眉,回想着邱昱那震怒之下喊出的名字,低低的问了一声,“谁是宁珂,你的仇人吗?”
“对,我的仇人。”
本就稀薄的光线愈发的被那铁柱隔成层层碎影,邱昱看这碎影中笑的近乎安详的女子,莫名的就在心中觉得诧异。
她是真的失忆了?
还是……联想到这女子在这骤然加之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谎言,邱昱便是一慌,随手拉过一车的刑具来,顿在那女子的面前,“坦白从宽,你看看这些刑具,无论哪一个下去,你都受不住。”
那女子怜惜的眼神扫过各色刑具,有的是一坐下去就会被穿成筛子的、有的是一旦粘连在刑具上便会撕下一层皮的、有的是一旦被关入笼中,无论朝那个方向动都会被钝刀一刀刀的刺穿皮肉……
“太残忍了……”那女子一遍遍流连在这些刑具上,苦笑了一声,“我当然受不住。”
“那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邱昱冷哼一声,随着那女子的眼神一遍遍看过那些刑具,自己也心里也觉得是太过残忍了些,对于眼前这个稍显瘦弱的女子来说是太过严厉了些,哪一个她都承受不住。
“我倒希望我能说出来。”
慵散的女子拨了拨草垛,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淌下,对着邱昱懒洋洋的笑了一声,“大概我叫画眉,女扮男装想要暗杀你被你发现了,所以你相当恨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