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对了,好好一个和尚,这眼神可不大端正的。云三娘倒不是因为棋盘上占了优势而小瞧李清,之前她的几步无理棋强冲强撞的,李清的退让也还心里省得。见李清对着棋盘苦恼,心里倒是有几分得意,这一得意,看李清竟顺眼了许多。
云三娘果然没有应,她奇怪的看看李清,这棋有意义吗?再看看棋盘别处,角上对杀的她也长两气啊,她也认为胜券在握了,要按她平时和人下棋,对手这时候肯定是推枰认输了。于是她便随手收了个官子,李清心里一阵狂喜,深深吸了口气,拿起颗白子,跳入黑棋角中,黑棋立,白棋扳,黑棋叫吃,白棋做劫,云三娘前面叫吃的时候,面色已经凛重起来,一见白棋做劫,便对着棋盘一动不动的深思起来。片刻,抓起一把黑子放在盘中,抬起头,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清,饶是李清后世里锻炼得脸皮再厚,这会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棋分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不知道小师傅这棋,当入何品?”云三娘幽幽问道。
虽然从棋上讲,李清确实输了,而且他也知道,论棋力,三娘确高出他一筹,不过只论这盘棋,确实是他李清赢了啊,虽说他自认为人品不好,可要让个大姑娘这么说,也是心有不甘,何况还是漂亮大姑娘?
怕云三娘听不懂他的普通话,李清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这手棋,当在九品之外,但世事如棋,即便山穷水尽,也要沉得住气;对手是人,是人就会犯错,一子下错,满盘皆输,只要忍得住,岂知不可柳暗花明,未到终局不可轻言放弃,三娘以为然否?”
云三娘听罢李清这番话,垂首默然良久,方抬头对李清灿然一笑,:“小师傅这番话,受教颇深,三娘这里谢过小师傅了。”她起身对李青敛衽一礼,转身对边上看棋看得云山雾罩一般的小姑娘吩咐到:“若英,且随我去练琴吧。”
要走?那怎么行,还有好多事情没问呢,再说我回哪去啊?李清赶紧抱拳一礼:“我昏迷多时,今日方醒,正要多谢相救之恩,也想请三娘告之此乃何地?”他倒是心里明白,不敢问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朝代了。
“你们出家人不是讲随缘而遇,随遇而安么?该知道的时候便都知道了。”
小娘皮,和我打机锋?不行,找到个能听懂话的,不好好问问清楚,还不知道要憋多久呢,有杀错,没放过:“敢问二位刚才说是要去练琴?我自小也喜欢摆弄乐器,不知可否携我一观呢?”
云三娘一听,却忍不住笑了,好个冒失的小和尚,不说你前面私闯内宅,这会死皮白赖跟着不放,敢问是何居心了?不过她心里认定眼前这人是个出家人,倒也没往龌龊事情上想,她可不知道,这个就是龌龊人!
“即如此,小师傅便随我来。”三娘说完,带着云英往前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