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夜校相遇

    瀚文住院的五天里，海霞就像上班一样，每天都在病房里陪着他。除了上厕所她不方便照顾以外。其他的事情都有她包了。

    每天早上一到医院，她会帮他接好刷牙水和洗脸水。由于他的手被烧伤不能沾水，她就每天帮他洗脸。

    瀚文半坐在床上仰着脸，她一只手按住他的头另一只手用毛巾给他擦脸。由于挨得很近，她丰满的胸部时不时会碰到他的脸和肩，他总被那一次次碰撞的柔软，搞得面红耳赤。

    她看见他脸红的样子，不解的嘲笑说：“你不会那么封建吧？不就是给你擦个脸至于害羞的脸红吗？我可是和你都接过吻的，我都不脸红你脸红什么？”

    他红着脸不好说什么，只有一个劲的辩解说：“我没有脸红啊！可能是天热吧！再加上伤口疼得火辣辣的，传到了脸上的缘故。”她不信的上下打量着他，直到没有发现有什么情况之后才算罢休。

    他看着书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聊着天，她织着毛衣时不时看着躺在床上看书的他。有时她会心血来潮的让他念诗给她听。他就拿出《莱蒙托夫诗选》一首一首的念给她听。

    病房里会充满着他满含激情的朗诵声。他还没有变声，声音还是童音，清脆响亮。这时会有两三个年轻的护士站在门口听他朗诵。听到精彩处，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他赶忙收起书坐回床上。

    那是一个诗歌的年代，年轻人都喜欢诗歌，都会被诗的激情感染。有的护士和他借《莱蒙托夫诗选》去抄，有的会给他送来新出的《诗刊》。他的病房成了诗歌的海洋。

    不仅他朗诵，有时海霞也会朗诵几首。护士们只要不是很忙或者下了班也会加入进来。他们也自己写诗，歌颂生活，表达爱情，赞美友谊。瀚文从那时起，开始了自己的诗歌创作。

    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天时间，他和海霞之间的感情很近了。他开始喜欢这个一直帮助他的开朗的女孩。

    他出院了，他和几个护士成了好朋友。虽然她们都比他大六七岁，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在一起谈诗歌谈文学。有两个干脆认他做了干弟弟。空闲的时候，经常到他家去玩。他偶尔也会跑到医院给她们送冰棍吃。她们也会帮他推销。

    他和两个护士姐姐的关系一直保持到他离开工厂为止。由于有了两个护士姐姐的关系，每次他爸爸住院都会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特别是当他爸爸去世的那两个月。

    他一出院就又开始卖冰棍了，伤口都结了茄，只是被烧的地方皮肤发黑还有烧焦的痕迹。但已经不疼了。

    厂里给他了一个通报表扬，工会共奖励给他了二百元，他都交给了妈妈。妈妈流着眼泪说：“我们老大就是争气，不仅给爸爸妈妈长了脸面，还给家里挣了钱。”

    他爸爸也高兴的说：“二百元够我回家看你奶奶了。你二爸打电报来说奶奶身体不好，让我回家去看看呢！正愁这没有钱，儿子给挣来了。看来这个家以后真要靠大儿子了。”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了比起，但看见爸妈高兴的神情，他也不由自主的有一份骄傲。更让他感觉骄傲的是，几乎全厂的人都知道他是救火英雄。只要他推着冰棍箱出现在人们面前，他就被大家围住了，没一会二百根冰棍就卖完了。

    在他又卖冰棍的第一个星期里，他卖掉的冰棍是过去的三倍。大家就是以这种方式表示对他的敬意和帮助。

    已经是八月二十号了，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关键是连下了两三天的雨，冰棍不能再卖了。他把冰棍箱擦干净放到了床底下，准备明年夏天在用。他想还有十天就开学了，自己该好好看看书，准备初中的课程了。

    厂里兴起了补习文化课的热潮，听说今后升工资都要考试，连瀚文的妈妈也报名参加夜校的学习。妈妈的书拿回来他一看，就是他开学将要学习的代数。他缠着妈妈说：“我晚上和你一起去听课吧！你现在补习的代数，我一开学就要学。先学了，就笨鸟先飞了。”

    妈妈当然很高兴了，她巴不得儿子多学点呢！夜校的课堂就设在小学的教室里。

    第一天晚上他和妈妈走进教室，班里已经坐了很多人。他和妈妈找了个座位坐下。没想到他前面也坐了一个女孩，虽然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他知道她是同年级的同学。

    女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梳了两条齐肩的辫子，扎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还带了一个雪青色的发卡。她回头对着瀚文笑了笑说：“你是黄瀚文吧?你现在可是全厂的名人了。怎么你也来听课？”

    他点了点头，笑了笑没有吭声。女孩又说：“你学习很好啊！还用提前来学习。我是五三班的，我叫谢婉莹，你肯定听说过我的。”

    他知道谢婉莹这个名字，一直没有对上号。他有点兴奋的说：“你就是谢婉莹啊？你学习也不错啊！全年级第三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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