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也许就想好了。把眼睛闭上,乖。”
“哦,那我睡觉了,你不许走,一定不许走啊。”
“好、好,你放心,我要是走了,我就是小狗,好不好?”
许朝暮开心地点点头,这才美美地把眼睛给闭上。
来巴黎的这半年,这会儿,是她最幸福的时刻。不必再担心温饱,不必再担心受怕,不必再担心会不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她是真的累了,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很香很香。
聂承朗守在她的身边,一直在照顾她。
他替她削了一只苹果,又替她买了许多吃的东西回来。和她在孤儿院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知道她爱吃什么。
回来后,他用纸条写了一行字:心若向阳,无谓悲伤。
将纸条压在一只很漂亮的茶杯下,又将茶杯放在她的床头。
那一晚,他都没有走。她不让他走,他就不会走的。
许朝暮睡得很沉,聂承朗坐在床边,很心疼地看着她。
这半年她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巴黎来的?
很多很多疑惑,但聂承朗发现,她似乎并不愿意说。他不会逼她的,来日方长,他会等着她主动向他吐露心事。
夜渐渐深了,月亮也从天空中升了起来。
雪还在下,但小了很多。白雪皑皑,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明澈的月光照在雪地上,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这样的雪夜很安详,就连人的心境,也跟着慢慢舒缓开来。
风一吹,树梢摆动,雪团子就从枝头落了下来。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狗,在远处“汪汪汪”叫了几声,衬托得这雪夜格外安静。
聂承朗喜欢雪夜,他在窗口站了很久。一身黑色长大衣衬托得他身形俊朗,脊背线条笔直。
到了半夜的时候,他才坐在沙发上打了一会儿盹。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玻璃窗,透过窗帘,洒进病房里。
是许朝暮先醒的,她一睁眼,就正好看到聂承朗半倚在沙发上睡觉。她渴了,怕吵醒聂承朗,就蹑手蹑脚下床倒了一杯茶。
就在她拿起茶杯的时候,她忽然看到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好奇地拿起来一看,竟是八个字:心若向阳,无谓悲伤。
这字和这窗外的太阳一样,瞬间就温暖了她的心怀。
心若向阳,无谓悲伤。真好。
她端着一杯热乎乎的开水走到窗口,眼睛凝视窗外。
因为温差的缘故,玻璃上是一层朦胧的水雾。有些水雾积多了,就汇成水珠顺着光滑的玻璃流了下来。
许朝暮端着茶杯,她抬起手,忽然很想在玻璃窗上写字。
然而,一抬手,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以前啊,她最喜欢写的是那个人的名字,而且,每次写完,都会很自恋地在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
仿若以为那样就可以一生一世,仿若以为那样,她和他就真得永远在一起了。
小女孩的心思和举动,总是这样幼稚。幼稚到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