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了。
许朝暮心口一跳,临行前,忌讳说这些的。
就算他真得要结婚了,就算他跟她结束了领养关系,就算他对她再不好,她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气氛顿时有点清冷,四周都听不到声音。
风吹起竹叶,一片一片的叶子就在空中打一个转,再慢慢落下来。
“朝暮,你说缘分是不是很奇妙?一眨眼,我们都认识八年了。”沈迟忽发了感慨。
八年了,不长不短。
这八年的时光有多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许朝暮很难得会见到这样的沈迟,她竟有些不认识他似的。
没等她开口,他就笑了:“八年前,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当然,现在也是。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许朝暮心口没来由地一顿,迟缓而沉重的钝痛。
她略略伤感,缓缓开口:“是啊,四哥,你妹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妹妹……呵。”他自嘲似的轻笑出声。
“四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宿舍了。学校人多眼杂的,你要是为我着想,你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希望,你能多为我考虑一点。”
她不愿意被人看做小三,也不愿意被学校里的同学说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没想到,沈迟点点头,竟同意了。
他松开了手,只是目光中仍有万千不舍。
就算此次南非的行程一切顺利,他也要一个多月不能见到她。
习惯了有她的朝朝暮暮,又怎能奈这没有她的漫漫长夜。
他手一松开,她就飞快地推开了他,跑走了。
抱着书,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知为何,眼角竟有些湿润。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没出息。
风吹起竹叶四处乱飘,沈迟一直目送她离开,才缓缓走回自己的车里。
月色朦胧,云丝清浅,夜里薄薄的雾气宛若游丝般,飘来飘去。春日的夜晚,花香盈袖。
果真,后来的几天,他都没有再到学校找她。
但他没有来,白曼却来了。
正好那天是周六,许朝暮趴在自己座位上写作业,她转着笔,皱眉思考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谁出的题目,真讨厌。
就在这个时候,晓风从门口走了进来。
教室里只有许朝暮一个人,因此,晓风踩着高跟鞋进来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
许朝暮抬起头:“你找我?”
“许小姐,白小姐在外面等你。”
“等我?”
“是啊,你上次不是说,要跟白小姐一起去挑礼服吗?今天正好白小姐有空,一起去吧。”晓风道。
晓风今天的态度还算不错,脸上也挂了笑意。
许朝暮想起来了,是啊,她说过,要给白曼做伴娘的。
“嗯,你下去等我,我马上就来。”许朝暮开始收拾试卷。
“好,我和白小姐在车上等你。”
很快,许朝暮就把桌子给收拾干净了,关上教室门,顺着楼梯往楼下走。
这会儿还很早,太阳才刚刚出来,一切都像是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早上的空气清新舒服,许朝暮呼气,吸气,深呼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