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闻言,长叹口气,其实自夏侯渊违背贾诩军令开始,曹昂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夏侯渊是想放弃关西的军权.....
后世有一句俗语,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曹氏集团中,当权的虽然是曹昂,但主要的曹氏骨干,大都还是曹操的老部署,而且其中还以曹昂的长辈居多,这些人,在许都的内部集团立的也就算了,可是镇守外藩的却是日益权重,作为侄子辈的曹昂,在没有确切的名分之下,也不能随意收调他们回到许都。
但身为一代奸雄的曹操,在当初掌权之时,又岂能不考虑到这些?特别是关中富饶之地,拥有三关之守,拥有陇野的千里沃土,又通巴蜀富饶之地,北边有胡人畜牧的便利,又掌渭水的通运之便,可谓天下巨势,这里的兵马总督,非但要放一个厉害的人选,亲信的人选,更要放一个能在日后自己子嗣继承大权时,会甘心放下权力的人选。
而这个人,曹操就选择了夏侯渊!
只因夏侯渊实在是太重义气了,年轻时的曹操在家乡时犯案,夏侯渊没有二话为他顶罪,饥荒之年,夏侯渊又为了死去弟弟的孤女,而放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系列的种种,使得曹操相信,夏侯渊必不会以功高而独立于外,为曹氏当权者寻找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天下大势将定,夏侯渊也借着这个违背军令的机会,准备放权归许都了....
如果连功勋卓著的夏侯渊都回到了许都,那其他的外藩曹氏重权者,又有何理由继续把权不还呢?
这就是程昱在告知曹操夏侯渊违背贾诩军令时,曹操非但不生气,反而仰天长叹的真正原因......
话分两头,西蜀兵马与刘备所部在汉水大败于川军,随即退守葭萌关,进入关内后,刘备料定,曹昂在汉中收拾完毕军马后,必然南下大举攻川,随即慌忙找诸葛亮商议,却见诸葛亮不慌不忙,只是轻轻的摇摆着羽扇,言道:“此败...早在亮预料之中,非人力能能挽也。”
刘备闻言顿时一愣,接着慌忙问孔明道:“可是军师,如今的曹军已是占据主动,兵精粮足,曹昂攻伐西川在即....我等,我等又该如何?”
诸葛亮闻言淡然一笑,轻道:“主公不必担忧,川军正面与曹昂作战,虽然不能胜,但凭借关隘之险,川山之雄,只要紧守关隘,不与之战....曹昂想要攻下西川,也绝无可能。”
刘备闻言,细细的想了一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但转念一想,又摇头道:“唉,可是....孔明,此次一战,备方才看出,刘季玉真乃是...真乃是昏聩之主,有他在前阵,西川将士反不如初,唉...说不得,真正的变数,就在他的身上....”
诸葛亮闻言并没有反驳,反而是点头言道:“主公所虑,确实周详,但此事,却也无需过于忧虑,因为如亮所料不错,刘璋不日,定回成都!”
刘备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忙道:“此言何解?”
诸葛亮淡然一笑,轻道:“试问如此懦弱之主,在汉水见识了曹军嗜血与善战之后,安敢在前阵多做停留?如亮所料不错,不出旬日,刘璋必然返回成都,到时,便是主公在前线一边拒关抗曹,一边收拢川中人心,树立威信的大好时机!”
“孔明,你!”诸葛亮话音方落,便见刘备的脸色乍然顿变,却见诸葛亮急忙起身言道:“非常之机,自当行非常之事,还望主公三思。”
但见刘备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半晌依旧是落地不下,少时,放见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如今已是危急存亡之秋,就依照你之所言吧!”
数日之后,刘璋果然因为阵前受惊,心下恍惚,声明患病,摆车归往成都,西川各处重要关隘,路口,山道尽皆交由张任等川中诸将防守,并请刘备协助之。
刘璋走后不久,曹昂大军开始猛攻西川,各处偏师攻击川蜀要道,曹昂亲自领兵强攻葭萌关,赵云领兵依拒瓦口关袭击阆中道,怎奈由于西川关隘实在太多,群山连绵,山势陡峭,无论曹军怎么攻,蜀军就是凭险而守,闭关不出,就算动用了流星堂的器械,也依旧是收效甚微,而且无论采取什么诱敌战术,大多数都会被孔明识破,且山中险寨一处接连一处,好似怎么打斗没有尽头,真可谓步步难行。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许仪也终于将那一日,曹昂在阵上亲点让他捉拿的文士擒了回来,这个人化装成平民,想要越过汉中境内,偷潜归蜀,却被郭嘉识破,一举擒拿,问他的名字,他也是信口胡编,不肯作答,直到让川中俘虏指认,方才知道,此人乃是刘璋手下的军议校尉,法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