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切止于便当

筛子，凯撒示意军队后退，单独上前：“要我请你吗？”

    与此同时，雷霆王的右拳缓缓地击出，一圈圈涟漪层层激荡，扩散开来。空气似乎被无形的手扭曲了一下，下一瞬间，路西法的身形骤然出现。

    大军将竖起的兵器向前一指，数千兵将的动作整齐划一，反转冲动的心魔一声咆哮张开了蝠翼，目光森冷，面目狰狞，看着凯撒，充满了怨毒之色。

    “反转冲动，我们又见面了。”凯撒踏上一步，气机牢牢锁定路西法。

    “我不叫反转冲动。”路西法冷然道，“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路西法。”

    他看着凯撒，仿佛在重复这个世界的至理：“我是有名字的。”

    凯撒笑了笑：“有什么意义呢？有谁会知道呢？有谁会承认呢？没有人知道你叫路西法，没有人承认你是有名字的生灵，那你就什么都不是，因为你没有留下自己的存在……”

    路西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面色阴寒，蓦地狂笑道：“没有留下自己的存在……不杀了你，我怎么能留下自己的存在，不离开这里，我怎么能留下自己的存在！我不怕死……”

    他喃喃道：“我不怕死……真的，因为我能活着就是意外……但是啊，我不想生命一片空白地死去，哪怕只是一瞬间，我也想自由地活着……”

    “你想自由，我想变强，与其我失败，不如你去死。”凯撒漠然道，“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凯撒负起手来，斜睨反转冲动：“你自己解决还是我来帮忙？快点，我赶时间的。”

    路西法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但是眼中的疯狂之色却越来越多，他的瞳色慢慢变得血红，露出了长长的獠牙：“陛下说笑了……我这种家伙啊，就算是只有一丝希望也要牢牢地抓住。”

    “因为……”路西法猛然蹬地，呼啸着向凯撒冲去，“我想要出去啊！”

    凌厉的爪击被凯撒让过，天王轻轻一指，路西法被轰向了一边的建筑，但是反转冲动以更快地速度顺着沿路逆回，其势之快，迅若雷霆，凯撒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三米，路西法反手抹过嘴唇，舌头在指甲上勾出的血丝上一舔，随即仰天怒吼：“不是反转冲动要出去，是路西法想要出去啊！是路西法啊！”

    “别嚎了。”凯撒一抹手上的伤痕，冷然道，“已经看到结果了吧……识相者无痛而终，真的战士有战斗到最后的资格，来吧，你要是愿意，本王给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我要彻底打败你。”凯撒伸出了手，“不用精神共振，不需火焰秘法，不要雷霆之力，不用武具，不用装备……凭着我的魂骨血肉还有意志，在这种情况打败你，就是我彻底的胜利了……我用意志战胜了反转的冲动，我战胜了我自己。”

    “你太小看我了！”路西法疯狂地冲上，以杀意带动着攻击，以嗜血宣泄着力量，一切本能的攻击妙如天为，散发着凌厉的杀伐气息，还有嗜血的狂暴。

    “没小看你。”凯撒展动双臂，绕转浑圆——这是他在马尔格瑞特对战天使时偷学到的武技，当时的天使用长剑画出了连绵不绝的圆，竟然藉此以慢打快，挡住了凯撒双持动静转换的强悍武技，这些日子凯撒一直在琢磨，总算是悟出了一点点圆的道理，此刻牛刀小试，效果出其意料的好，同样是以慢打快，凯撒还有功夫挑衅，“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踏脚石。”

    路西法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血色化成了升腾的血色火焰，一股恐怖的力量从体内熊熊而出，血色的气息缓缓弥散，强劲的力量吹得周围的人不断后退，狂暴的风掀起了凯撒的黑发，天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路西法：“这是……灵脉的力量？”

    “死！”路西法暴喝一声，瞬间出现在凯撒的面前，右拳轰然击出，与凯撒的拳重重相撞，一声爆响，凯撒竟然被震得后退了一步，单纯的力量，竟然是路西法占了优势！

    “佩服，佩服。”凯撒看了看有些红的拳头，点了点头，“可惜强而不纯，你不太会用啊。”

    “能杀了你就行！”路西法再度揉身扑上，双拳呼啸，击出漫天拳影。

    “遭罪。”凯撒揉了揉拳头，再度针锋相对，每一拳的对撞都是凯撒略逊半筹，被打得不断后退，反倒是路西法却是力量恣肆宣泄，强悍的不可一世，每一拳都是石破天惊，每一拳都把凯撒击得后退，最终他厉喝一声，所有的气势和力量瞬间融合一处，狠狠地向凯撒击出最强的一拳，“去死吧！”

    然而这一拳的交接无声无息，凯撒一动不动，微微一笑：“到此为止了……灵脉的力量很神奇，我很喜欢——它是我的了。”

    古老的龙语召唤着物质的龙吼，凯撒变拳为掌，保住了路西法的拳头，在第三空间未能完成的饥饿龙吼重新发动，这一次毫无窒碍，因为路西法已经联通了通向灵脉的门——路西法的精神力量，灵脉的能量，尽数向凯撒的手臂流去。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路西法大惊失色。

    凯撒的眼神冰冰冷冷，加快了龙吼的吸收之力，路西法无助地挣扎嚎哭：“快点放开我！我要出去！我不要这么死去！哪怕是一点也好！求求你了！我要出去！”

    灵脉的力量顺着路西法的存在犹如狂涛般涌入了凯撒的身体，这是精神属性的灵脉，加强的是凯撒的精神力量，精神海中风起云涌，精神世界的凯撒咬紧牙关，物质世界中的凯撒加快动作，试图通过两者建立的平衡点快速吸收这陌生的力量。

    神奇的力量开始对凯撒的灵魂进行进一步地加强和改造，新的世界再向凯撒展开一道门户，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的精神洪流已经变成了涓涓细流，凯撒微微一哂，松动了手。

    “你在干什么？他已经跟灵脉融为了一体，完全吸收的话，你甚至可以获得近乎于领域的力量，精神属性的灵脉可以让你营造一个空间之空间，然后与世界之石的精神共振结合，想今天一样，重现只属于你的王之军势！”一直没有说话的塔格奥终于出现了，“那可不是可有可无的元素疆界和斗魂壁垒！那可是足以让你将来越级挑战或者保命的终极手段！”

    “那又怎么样？”凯撒淡淡道，“我想要的东西，不用他给，我自己去拿。”

    话音刚落，雷霆王松开了手，静静地望着精神之火明明灭灭的路西法，一言不发。

    路西法面如死灰，形容枯槁，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模样了，他无神地看着凯撒，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垂落，“我要自由”，他像是要这么说，然而嘴唇颤动，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走好不送。”凯撒缓缓地举起了手，金芒化剑，轰然而落，困扰凯撒的反转心魔，天王之路的第一个大阻碍，一个不甘于自己的命运而执着反抗的向往自由的心魔，已然陨落。

    塔格奥叹了一口气：“你在对他心存悲悯？还是说无奈于自己必须杀了他？虽然他的变化超出了我的意料，但是似乎能交给你更多的事情……记住他吧，凯撒，不是因为他的悲哀，而是因为……如果你不强到我预期的地步，这种对命运的无助痛恨乃至绝望的感觉，你也会细细体会的……比他更加绝望，比他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