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忘却录音9

    黑桐鲜花看着玄雾皋月低垂的左手：“老师，那是被式所伤的吧?”

    玄雾：“是的，我付出这只手为代价而逃了出来。放心，式同学她没事。大概再过一小时就会清醒，不过过我这只手应该永远治不好了。”

    鲜花：“老师。把橘佳织逼到走投无路的人是你吧？”

    玄雾：“是。”

    鲜花：“让叶山英雄下落不明的人也是你。”

    玄雾：“没错。”

    鲜花：“教黄路学姐魔术的人也是你。”

    玄雾：“对的。”

    鲜花：“采集我们忘却记忆的人也是你。“

    玄雾：“嗯。”

    鲜花：“还有。你小时候曾被妖精抓走过。也是真的吧？”

    玄雾：“对。”

    鲜花：“——为什么？……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玄雾：“我不能回答你，从我个人的角度上来看，我是没有什么目的的，橘同学或黄路同学也好，叶山老师的事也好，我只不过实现他们的愿望而已。虽然有人对我说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夹杂在中间，不过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也不可能告诉你。”

    鲜花：“——不过，采集忘却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论是谁，都不希望有人拿已经遗忘的记忆给自己看吧？”

    玄雾：“是这样吗。黑桐同学，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呢？”

    鲜花：“因为，我自己并不那么希望。”

    玄雾：“我想也是。因为不记得，所以就不会去思考它。”

    鲜花：“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玄雾：“很简单。因为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了解你们而已，我想去理解外面的世界，除了采取你们的记录外别无他法。玄霜皋月之所以会采集记忆，一定是因为这么一回事吧！从这点上考虑的话，她说的应该是对的吧。”

    又一个证明玄雾皋月拥有一定程度的自我的证据，他拥有理解外面世界的**。

    鲜花：“我想问的是更明确的理由。到头来，老师到底是为什么开始采集忘却？老师应该取回的过去，应该只有自己那一份而已。”

    玄雾：“——真令人惊讶。亏你能调查到那么久以前的事啊。正如你所说，我在小的时候的确曾经遇见妖精。从那之后，记忆就开始会出现障碍，这是真的。我学习魔术的原因，就是因为那障碍不是当时的医学能够治疗的东西……现在能不能我也不太清楚……嗯，一点也没错。我确实为了取回自己的过去而开始学习魔术，并想出了可以采集忘却的手段。原本，我应该是不能干涉他人的记忆才对吧？”

    鲜花：“——那，为什么你会去采集忘却？”

    玄雾：“黑桐同学，因为我非得那么做不可。不管到达再高的境界，我还是无法想起自己的过去。我的记忆不是忘记了，而是发生了破损。如此一来就只剩一条路好走。让我记忆的不是过去，只是重现世界本身所记录的现象而已。我很幸运，有达到那目标的科技，但这样还是不行。观测者，无法把自己拿来当作对象。人类这玩意儿，无法跟自己握手啊！所以——我只能去取出其他人之中的我，人们的记忆、意识、都跟‘那个’的深层连接着。想当魔术师就应该有听过。那是被称为‘根源’的‘位置’。以前的我，在你们的意识深处寻找可能连接我的记忆。”

    鲜花：“老师……那里也没有玄雾皋月的过去。对吧？”

    玄雾：“不，那里有答案哟！很奇怪对吧？就算我不那么做，我也没失去我的记忆。只不过，我没有察觉到那件事情而已。当发觉这个事实后，我已经采取许多人的过去了。黑桐同学，你认为人会忘记记忆的理由是什么呢？”

    鲜花：“……因为脑的容量有限，我们非得分辨出需要与不需要的情报才行。时间过得越久。忘却也就越大。为了不陷入混乱而活下去，我们每天就非得把不必要的记忆给删除才行。”

    玄雾：“嗯。那就是大部分的过程。不过那不是忘却而是整理。因时间而消失的记忆。与因为个人意志而消失的记忆不一样。我在问的是人们企图消去的记忆，黑恫同学。你明明清楚却不说出来而已。”

    鲜花：“老师你是说，我们之所以会刻意去忘记回忆，也可以说是为了保护个人的手段咯？”

    玄雾：“对。那就是被遗忘记忆的真面目。罪、禁忌、后悔等东西，你们会刻意去遗忘它。因为那是根植于深层意识里，从自己取出的一部份，所以也只能去忘掉它而已。你知道吗？探索人的深层意识。就是在取出被遗忘的记录。而我。则重复太多次那些动作了，为了找出自己的过去而在许多人的忘却间来回。大概因为这样，我变得不清楚我自己了。大部分的人，都借由忘却自身罪过存活下去。把自己污秽丑陋的一面，当作不存在般地生活着。这不是坏事，反倒可以说是一种生物上的优点。但我却感到害怕，我没办法放着那些污垢不管。你们的世界太不安定，充满太多争执。这样下去，将会没有东西能够永远流传。所以。为了不让那些东西被弄丢，我才会实现你们的希望。对于他人归还的遗失物，要怎么处理是当事人的自由吧？那里并没有我意志介入的余地，若要决定这个是善是恶，下决定的终究还是个人的意志。”

    “纯属借口。”黑桐鲜花想着，说：“……是这样吗？你明知道提示忘却就是在告发罪孽。还说自己没有善恶之分？”

    玄雾：“是的。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是希望找出解决的手段而已。”

    鲜花：“——那些只是你自己多余的想法而已。比起你是为了了解人类才采集忘却，你应该要优先去采集自己的记忆才对啊，玄雾老师。”

    玄雾：“那是不可能的，黑桐同学。玄雾皋月的记忆不是忘掉，而是被妖精夺走的东西。我不是忘掉记忆，只是变得搞不清楚而已。”

    鲜花：“搞不清楚记忆？……在你被妖精拐走后，记忆还是跟原来相同的吗？”

    玄雾：“玄雾皋月并没有完全遗失自己。所以——我没有必要去看他人的忘却。因为就算那样作，我也已经无家可归了。……的确，我小时候曾被妖精拐走过。我不知道那个能不能称为妖精，说不定，他们只是想要同伴的亡灵而已。他们说，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但我只想要回家。我知道被妖精抓走的小孩再也没回过家，所以便拼命从他们那里逃了出来。穿过了原野，越过了森林。我在看见自己家的时候，松了口气回头去看，而那里只有数不清的妖精尸体，还有被血染红的双手。那时，我才知道他们所说的事是真的。因为确实如此不是吗？曾是小孩的我，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那个家了。”

    鲜花：“……所以老师，你不是被妖精给拐走。”

    玄雾：“嗯，我大概把他们全部杀了，但那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因为玄雾皋月相对受到他们的诅咒。我并不是遗忘了记忆，玄雾皋月从那时候起，就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很奇怪的，我无法‘再认’我所看到的事物，那之后所得到的知识，变得不是记忆只是情报罢了。世界不再是影像，变成可以用言语更换的情报。我的——不，我之外的世界从十岁就停住了。或许是妖精们的诅咒，这玩意儿似乎强到怎么也没办法解除。”

    鲜花：“……骗人。老师明明知道我是黑桐鲜花，如果不能确认的话，那应该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才对。”

    玄雾：“是吗？我只是把黑桐鲜花这个人的特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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