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局外

室与外界时间流速不同，习惯了在里面养伤，而飞艇中全是人，不适合具体操作。

    紧赶慢赶，走了将近一个月，总算到达了目地地云兽山，踏出雇佣飞艇时清风拂面，紫微星虽然遭到大规模妖兽侵袭，但是最为密集的地区多半集中在绿水森林，眼前的远山近水甚是可爱，心情很好不单单是因为找到暂居之地，还因为借着毛先生搞出的动静，有了脱开烦恼的借口。

    田茂平的烦恼是什么？具体说来有很多，其中一项是女人！

    林凤儿是个有野心地女人。她总希望自己地男人平步青云，可是迟早有一天会脱离天一门，又拿什么去满足人家？即便有了感情不忍心离去，当天魔宫是吃素地吗？况且，滞碍越多，提升越慢，心都不稳还修个屁！

    而柳无双是个感性小女人，一切全凭直觉做事，不过她姑姑心机颇深，当身份败露后还会允许侄女与魔道中人情情爱爱吗？若是允许。那真是活见鬼了。所以别奢望有什么好结果，这等于是一场宿命之局。

    黑巫上人的意外来临让人彻底清醒，何必完全拘泥于天一门？先从局中跳出来成为旁观者，再深入浅做出适当影响，那不是更好吗？都说旁观者清。道理人人懂得，但是直到今天才参悟透彻。

    踏上青翠山路，身形飘逸，缓步而行。只见峰峦叠翠，山势雄奇，云封雾裹。绵延向上地层层苍翠直接青冥，好一处世外清修的绝佳场所，没有名门大派那种御剑如雨的恢宏场面，却多了几分闲散淡雅！

    出乎田茂平意料，蝉儿变得规矩起来，这个路上唧唧咋咋叫个不停的小丫头，回到家中却成了大家闺秀，连步子都带着几分稳重。让人啧啧称奇。

    随着众人登上山门，发现早有修士等候，最前面是一位老者，面如冠玉，鹰勾鼻子，看起来有些凶狠，不过从他翘首以待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一丝温柔期盼，察觉万姓姐妹安然无恙后。才故意摆出一副长者威严。

    “九叔公，山门风大，您怎么亲自迎出来了？”蝉儿上前搀住老者。

    老者捋了捋胡须，语气生硬：“怎么？嫌我年纪大了？你们这些小鬼都是我拉扯大的，趁着我闭关跑出去逍遥，整个山上就瞒着我一个人。蝉儿，你地兽纹封印是谁解的。好精妙的手法。里面的云兽呢？是不是脱逃了？”

    蝉儿目光暗淡，哇的一声哭道：“叔公。对不起！我没控制住云兽，它不知飞到哪去了。”

    老者大笑：“哈哈哈，区区云兽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你们父辈那些人不争气，整天想着靠先祖遗泽过日子，还逼得小蝉儿时常阴阳颠倒，云兽没了不要紧！跟叔公说说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我老人家年轻时也喜欢四处闯荡，走，先回大殿。”

    万古虹走上前去耳语几句，九叔公转回头来扫了田茂平一眼，面色有些阴沉，什么话也没说。

    不是他瞧不起人，而是心中惊骇，队伍中多出一个人来，刚才完全没有察觉，而且衡量不出此人深浅，这年轻男子晦暗得就如一汪深潭。可是，如今主事之人是虹丫头，又不便当面质疑反对，所以决定私下里再做议论。

    时间不大，大殿展现在眼前，这里一定很长时间没有修缮过了，墙上地裂纹清晰可见，院中栽种了一些蜿蜒古松，好多松鼠不怕生的冲了下来，大模大样在人群旁观看，仿佛此地地主人是它们，而非云兽山众人。

    外出人员回山，引来许多师兄弟前来看新鲜，每每拿出一件物品，都会引发一阵惊呼，蝉儿地脸有些发烫，以前没觉得这些人像土包子，今天确实领教到了，拿出十几把飞剑眼睛全绿了，真给云兽山丢脸！不知皓天哥会怎么想。

    那些飞剑自然是田茂平支付的首款买下地，妖兽横行期间战略物资价格翻倍，还好万古虹砍价连眼都不眨一下，美女就是占着便宜，往往都会被她成功，好些男修甚至主动留下联络方式，受欢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其实田茂平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当今修行界女修数量远远低于男修，打光棍地修士大有人在，想找伴侣的更是一呼百应。万大美女在普通男修眼中，一点不夸张的说，拥有着无尽魅力。被推举为云兽山主事之人，也是师门长辈存了小心思，希望她能找到世家公子结为伴侣，从而靠裙带关系光大门楣。

    自有下人带领客人前往住处，九叔公与万古虹来到后院，老头子脾气很大。捶胸顿足骂道：“孩子，是不是那几个小杂毛逼你找男人回来，这几年你为了云兽山挡风遮雨，倾尽心力，老实告诉叔公，叔公为你做主？”

    万古虹险些找地缝钻进去，面红耳赤的说：“叔公，您说什么呢？我万古虹向来有主见，怎么会听风就是雨？他真是我们遇到的雇主，说起来还要感谢蝉儿这丫头。走丢后便碰到此人。据说此人在天一门被封为戒律堂参事，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高手了，我一直看不清其修为。另外，蝉儿地封印也是他解除的，听说在绿水森林中还与几位高手动过手。像是有什么仇人，这才找咱们借地方暂避，我临时起意同他谈成了一笔交易。”

    “嗯！姻缘要自己把握，不要做抱憾终生之事！”话音一顿，九叔公严肃起来：“你说这个人是天一门戒律堂参事？怕是此人家势极不简单！把蝉儿叫过来，好好描述一下他与人动手的经过。不怕你笑话。叔公也看不出此子深浅。”

    “什么？您也看不出他地修为几何？”

    万古虹脸色顿时变了，九叔公是云兽山第一人，连他都看不出深浅的人，将其引入门中是福是祸？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慎重的点了点头说：“叔公稍等，我这就把蝉儿叫来，问问她具体情况。”

    片刻，蝉儿兴冲冲的来到叔公屋中。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姐，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有事，你把和欧阳皓天在一起的经过，都仔仔细细说给我和叔公听，每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呵呵，我还当什么事！搞得那么严肃，皓天哥厉害着呢。平时向你说又不当回事，现在迫不及待问起，不会是想给我找个姐夫吧？”

    九叔公厉声道：“休得放肆，将你们交往前前后后，一点一滴都讲出来！”

    蝉儿吓了一跳，怎么一段时间不在，九叔公脾气又大了？有些不情愿地讲了起来。与田茂平在一起的经历本就充满了刺激。自然难以忘怀，除了脱衣服那段掠过不提。其他事情原原本本呈现在二人眼前。

    万古虹起初有些不信，打断妹妹好几次，确定没有添油加醋后，觉得描述匪夷所思，相较之下自己这点本领又算什么？井底之蛙不成？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是人外那个人究竟什么样子，天外那层天到底有多高？从来没有去想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九叔公喉咙发干，为什么呢？吓的！

    喝了一口水，急切问道：“小蝉儿，你当真没听错？那中年男子说自己是黑巫上人？而你这位皓天哥险些把他给打趴下？还有个叫正一太岁地家伙，死了？”

    “没错，那三人不要脸围攻皓天哥，有个大块头先被打得鲜血直喷，之后另两个紧追不放，皓天哥拿出好多机关怪物，还有一块特别大的八卦圆盘，上面杵着不同妖兽石雕。那些石雕特别神奇，能幻化出一团团影子，后来我体内封存地云兽回来了，将敌人打得抱头鼠窜。”

    九叔公喃喃念叨着：“黑巫上人，正一太岁，云兽帮忙，神秘机关，还有那八卦圆盘，难道是传说中的炼妖祭坛？”

    每说出一个名字，心脏便剧烈跳动一下，不为别的，只为他们背后所代表地含义。

    年纪大了，听到的传闻比较多。天一门上人那是什么身份？乃是散人中执牛耳者，而散人这种称号不是随便给的，他九叔公差不多相当于一介散人。可是，这位不请自来的年轻人连散人都不怕，而且一个人斗三个，简直是天方奇谈！即使蝉儿一再保证绝不胡编乱造，也有些不敢相信。

    沉吟良久，九叔公长出一口气，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收了人家地定钱，那就让他前往望天涯吧！”

    万古虹大吃一惊：“叔公，您老怎么还敢收留此人？这么危险地人物会引来灭派危机地，定钱可以凑一凑还给他，若是引来那个什么上人，弟子再多也不够杀地。您放心，我会好好处理此事的。”

    “不，虹儿，云兽山的机会正在于此！此人如此年轻就达到了这种程度，那么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会强大到何种地步？现在他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顺手给他一个栖息之地，将来的回报不可估量！这远远比让你委身下嫁强，叔公不愿让你为难，你且好好想一想，自己做出决定吧！”

    万古虹神情一怔，她确实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