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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不屑,而后看清了那令牌上的字以后脸部的毛孔骤然放大,眼睛瞪得很大,满是惊恐。
惊堂木从手中掉落,“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又咕噜滚到了地上。
几秒之后,县太爷忙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弓着腰一脸诚恳,而后“噗通”一声便跪在了班陆离的面前。
声音颤颤巍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人嫁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他这样一磕头,惹得台下面的庄明有些惊讶,三寸县怎么还出了个比他姐夫还要大的官儿了?
“赎罪谈不上。”班陆离优雅地将御赐金牌放进袖口里,坐在了一边的的凳子上,缓缓开口:“我只是想看你,好好审理审理这个案子。”
“好好好,下官定然不让大人失望。”而后颤颤巍巍抬头小心问道:“敢问大人,是王城来的官员?什么头衔?”
班陆离使劲儿一拍桌子:“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是是是是,是下官唐突了,唐突了……”
而后县令便弓着身子,又回到了座位上,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庄明,这一次他怕是没办法帮着他了。
“刁民庄明,强抢草民,私闯名宅,现罚你入狱三十天,以儆效尤!”
犯了这么大的罪,竟然只关起来吃公家粮三十天,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还有,刁妇美娘,由于欠债不还还胡搅蛮缠,先拖出去杖大二十,以示惩处!”
一个姑娘,若是被这样打了二十棒子,就算不被打死,也多半会被打残。
看样子即便是班陆离拿出金牌令箭,也很难让这个县令大人改邪归正了。
晏晏站起身来,正色道:“草民觉得不妥。”
那县令大人恨不得直接把这个麻烦的女人拖出去砍头,但是碍于有朝廷官员在,实在不好发怒,只能任由晏晏说下去:“你觉得有何不妥啊?”
“草民认为,美娘已经将银子还给了庄明,那银子便算是我借给美娘的,而且根据我庆贻朝代的刑罚,光是擅闯民宅这一条,都足够杖打二十了。”
“这……”县令有些苦恼,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小舅子,一板一板打下去,疼的是自己的心啊。
但一边是朝廷的势力压着,另一边是门口的百姓,一看有人给他们撑腰,慢慢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不少人开始挥着胳膊喊道:“杖打庄明!杖打庄明!”
看样子他在百姓心中已经积攒了太多的怒意了。
县令在那里如坐毡厩,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实在热得他忍受不了,惊堂木拍下,大圣呵斥道:“都给我安静!”
“庄明擅闯民宅,但念其配合本知县调查。现……现……现在给我拖下去,杖打……杖打十五大板!”刑牌丢下去的刹那,县令闭上眼就,不忍心看。
“大人,我……我冤枉啊!”庄明“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身后的百姓们暗暗叫好,平日里见惯了他耀武扬威的模样,还没见过他害怕成这样,瑟瑟发抖的样子呢。
但即便这样,也没办法让县令把丢下去的刑牌收回去。
就在官兵上来打算把庄明脱下去的时候,晏晏又一次开了口。
“等等。”
庄明本来面如死灰,忽然听见有人制止,瞬间双眼放光,一脸感激地看向晏晏。
“还请县令大人不要着急。”晏晏微微作揖:“事情还有需要调查的余地。”
“对对对。”庄明赶紧挣脱那两个官兵的控制,爬在晏晏身边一脸仓皇:“还有查明的余地,还有…………”
晏晏才不是大发慈悲想要救这个恶棍,而是她真的发现了新的线索。
“草民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庄明,请问你家里有样鸡鸭等牲畜吗?”
庄明摇摇头:“我家从来不养牲畜。”其实谁不知道,他庄明吃饭都是靠蛮抢,从来不自己养。
“那也就是说,你家中任何牲畜都没有了?”
庄明点点头。
“那么我想问一下,你最近有参与过别的人家宰杀牲畜吗?”
庄明继续摇头,便是否认。
“那我想请问,你这里的血迹,是如何弄上的?”
话音刚落,晏晏一把扯起庄明的衣袖,摊在大家的面前。
“你有必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大家随着晏晏的目光看过去,米白色的袖口上沾染了点点血迹,颜色有些发暗,看上去像是已经染上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