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见红鸾

    是了，这里和昨天遇见人形怪那里最大的不同便是这地上，昨天那里堆满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而这里连一片落叶的影子都找不到！是这叶子的问题吗？我折下一片翠绿的树叶，细细研究，最后发现细小的叶脉中有一道更加细小的银丝在流动，双手将叶子掰开，银丝没有预想中那样会流出来，而是静静地躺在叶脉里一动不动，散发出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似桃花的暗香，又似海水的清新，这气息让我一阵恍惚，一不留神，叶子从我手中滑落，这时候一件让我非常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叶子刚粘到地上，就立刻化为白色的烟雾。我望着这一团慢慢腾空的白色雾气，激动的不能自已，因为这白色的雾气竟是最纯的灵气，比黑沟涯中飘散的任何灵气都要纯洁！灵气在不停蔓延，不一会儿我周围的灵气变得更加醇厚了，难道黑沟涯中的灵气都是这些巨树的叶子散发出来的？看着眼前这情景，我不禁生出疑惑。

    这么珍贵的东西成片的出现，而且没有任何魔兽靠近，那么只能证明一点，守护这片森林的魔兽非常强大。我被自己的推论吓到了，如果真的如同我想的那般，那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怕什么，昨晚上都在生死边沿盘旋一圈儿了，管他强不强大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再被揍一顿！

    这时候，空气突然波动，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而且还很强大。不会吧！我难道是乌鸦嘴？心里在默默地流泪，没有见过有我这么命苦的狐狸了，总是被虐。这次我会被怎么虐呢？我直直站在树下，认命般静静的等待，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魔兽在守护这黑沟涯的灵气源泉。

    隐隐约约，我鼻间闻到一股混杂着海水的淡淡桃花香，和刚刚树叶中散发的气息有点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这股味道，我很熟悉，甚至平生难以忘记，是那人身上的味道，他说要带我回青丘，最后在黑沟涯处消失不见，在我性命危机时刻也没有现身。

    当那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知做何表情，心里五味俱全，勉强的提起嘴角，嘲讽的道：“在黑沟涯玩的好吗？”那人没有回答我，黑色的袍子将身体裹得只剩下一颗脑袋，柔顺的发垂落在身后，右耳泄下一缕红丝。

    “红鸾！为什么要这样？”见红鸾不回答我，静静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虚空，一动不动的，脸上除了淡漠没有任何其他表情。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安静的红鸾，因为这样让我琢磨不透，让我手足无措。我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怒火，其中夹杂还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还有一丝丝委屈。我提高了声音对他吼道：“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中途把我丢弃在黑沟涯底！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你想要从我身边得到什么，你说就是了，我可以给你，通通都给你！”这句话说出口后我红了眼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父君说我要经历三世情劫，然而我根本不懂情为何物，是你硬生生的闯入我的世界，一点点儿的偷走我的信任，你知不知道，就在昨天，我把生命交付于你，可你却丢弃了我。你知道我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时的恐怖吗？那白茫茫的一片，随时有东西跳出来攻击我，而我什么都看不到，那种无助，那种对未知的恐慌，你知道吗？呵呵，我想，你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强大如你，这六界之内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你的性命呢！”

    “愚蠢如我，明明知道那些是人形怪物化成你的模样，我知道那不是你，可他们和你有一样的容颜。我不忍心下手，所以只能由着它们撕碎我的肌肤、我的皮肉，在我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当然，最后我还是下了杀手，我亲手撕裂一个又一个你。生生撕裂你的场景，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我的心在谴责着我，说我不该下手。那复杂的心情，你肯定体会不到。你常常说你已经活了千万年之久，你不受六道轮回，可我情愿你只是一只八千岁的小妖！”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找个理由欺骗自己，对自己说我被人形怪物围攻的时候，不是你不想救我，而是你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红鸾，你告诉我，你只是只普通的小妖。”我擦掉眼里未来得及滑下的泪珠，盯着红鸾的唇，只希望他能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一阵莫名的风吹来，将我的发丝吹的凌乱，遮住了我的眼，风停的时候，红鸾已经站在我的身前。只见他墨发飞舞，那熟悉的面容上是一双带有笑意的双眸，鼻翼下方的薄唇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红鸾将手从黑色衣袍中伸出，苍白如雪。他轻轻的揉了揉我的乱发，一脸溺宠的开口：“傻瓜，我不是不救你，我之所以带你来黑沟涯是为了让你学会如何保护自己，日后即使没有人在你身边，你也能很好的保护自己，这样我便放心了。”红鸾的声音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回响，我承认，我被他的温柔诱惑了。

    红鸾，到底哪个才是正真的你？我垂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生怕陷入的更深。我琢磨不透他，所以不知道他眼里的温柔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心里面乱糟糟的，自刚刚见到他的刹那，心里涌出来那份莫名的委屈，我便明白，这一世，他是我的劫。

    只一眼，我失了凡心，入了情劫。却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劫该如何渡？是要共饮交杯酒、洞房花烛夜？还是生生世世，至死不渝？劫之一字，怎么解，如何解？

    “红鸾，我需历经三世情劫方能修成正果，不如你来助我渡这第一世的劫吧！”我抬起头，还他一个笑容，隐藏在笑容底下的是一份萌动的春心和对未来的期待。

    “……”红鸾沉默着没有答复我，手臂收回到黑袍之中，转过身背对着我，然后迈开右脚、再是左脚…一步，两步，三步。我的心随着他的脚步，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