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贵州的二月底，依然云淡风轻，艳阳当空。四师一团长邓震国坐在树林的绿荫下，敞开上衣，让轻风徐徐拂着内衣的纳凉。翠‘海’茫茫，不知何处是‘岸’，偶尔举首仰望，啊！是，是谁的妙手，搜集了人间所有翡翠，镶嵌成这面无边的翡翠幕幔，把蓝天遮得一丝缝儿也不露，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绿影。

    正当他心情沉醉在大自然无暇地美景中，身边的警卫员提醒道说：“团长你看，王师长他们来了。” 邓震国举目远眺，见王大海独自一个人带着警卫，连忙快步迎上去，招招手喊到说：“师长，刚刚接到先锋一营报告，他们已经到达坪上，并与西路军组建的地方师回合。”王大海上前笑嘻嘻地说：“好你个邓震国，还满会享受的。走，和我去坪上，宜宾新任地方师师长谢志先业已在坪上了。刚接到他发来的电报，要我们去坪上商议有关进攻安顺计划。”

    “什么？地方师都配备电台了？”邓震国惊异地问道：“那我们团是不是也快要配备电台。”“你想的美！这次是因为作战计划需要，张司令员特意把司令部电台配备给地方师。原本计划我师直接前往关岭，现在张司令员命令我师配合谢志先率领的地方师一举拿下安顺，全歼在安顺的刘厚财部。”此时，警卫员把邓震国的马也牵来了，“师长，那我们赶快去坪上？” 邓震国回头对警卫员说：“小李，你留下回头对政委说我和师长去一营了。”说完，两人放开马绳向南，沿着部队行军路线奔去。

    “谢团长，不，该叫谢师长，看我这个苯脑袋。”接替谢志先任一团团长的原副团长贾平凹上前向谢志先汇报情况。“老贾！师长，团长，还是叫我小谢，这些都不重要。安顺那边情况这么样？”谢师长安慰的笑了笑说。

    “情况是这样的。”随后贾团长介绍了安顺的敌人情报。安顺现在实际有越两万留千部队，其中属于刘厚财直接统辖的部队有一个师另两个团，越一万四千人。安顺政府伪市长统辖的保安团有三个加强团，越有七八千人，另外还有从贵西各地溃逃到安顺的杂牌部队及保安团有四五千人。举我们情报人员了解到，刘厚财的部队战斗力最强，而安顺保安团的装备却最好。安顺老百姓对保安团俗称双抢保安团，一是手拿着能杀人的枪，一手拿着毒杀自己性命的烟枪，其战斗力可想而知了。杂牌军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记，伪市长刁德全把杂牌军整编成两个团，短时间内不可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不过刘厚财的独立加强团无论在装备上还是人员素质上都不可小看，也是刘厚财手里的王牌军，看家部队，一直驻扎在安顺城里，其待遇也比其他部队高上一酬。

    由于安顺存在刘厚财与伪市长刁德全两股势力，他们在部队的配置上互相要求平衡，生怕被对手借机削弱自己的部队实力。因此，他们把主力部署在安顺东北面与西北面，东北面蔡官与二铺是刁德全的一个主力加强团加杂牌军的二个团，西北普定一线是刘厚财的一个师缺一个团。安顺城防也被他们一分为二，刘厚财部队负责城西、城北，刁德全保安团负责城南、城东。拥有格式火炮越有十六门，弹药不详。

    “看来，敌人实力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谢志先的话音还没有落，门口响起王大海洪亮的声音，“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啊！恭喜，谢师长荣升！”王大海说着跨进门槛。谢志先礼貌地站起来迎接，毕竟王大海是主力师师长，而自己却是地方杂牌师的新任师长。

    “没有想到王师长这么快就赶到了，有失迎接！”

    “那里，大家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四师主力团团长邓震国，也是四师有名的智攮。” 屋里得人相互客气一番，沿着长桌子四师在左，宜宾地方第一师在右就坐，贾平凹再次详细说明了安顺方面的军事情报。谢志先转达了西路军改变作战计划的原因，以及攻打安顺的利弊。

    “总之，以我们两的满员师的兵力，拿下安顺不成问题。现在最重要的如何拖住安顺城里的敌人。刘厚财、刁德全在距离安顺六十公里开外部署了重兵把守，他们想利用普定附近有利地形建立防线阻击我军，如果被突破的话。估计刘厚财、刁德全就会放弃安顺，退却到贵阳，这样也来就加重了解放贵阳的困难。因此，我建议采用跳跃式的作战方案。在普定与蔡官、二铺两地，各用两个团兵力在正面进攻疑惑敌军，争取拖住敌人，是其无法下定决心逃跑，而四师抽调两个加强团轻装向东，抢占同往贵阳必经之路天龙镇，切断安顺之敌。随后，我军从三面同时向安顺发起进攻。最后逼迫刘厚财、刁德全放弃安顺城，毕竟强攻安顺的话，在人员伤亡及破坏上都会损失很大。敌人逃跑线路只有向西、向南两条路向西有张司令员指挥的西路军主力，他们是不会自投死路的。因此，只剩下向南逃窜，在也不会形成气候。那将不在影响我军下一步计划，毕竟我军现在主要作战目标是滇军！”谢志先站在地图边，思维敏捷地讲解自己的作战计划：“具体情况就是这样，请王师长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

    王大海一直邹着眉头，象小学生一样聆听他的作战计划。打心里佩服谢志先精辟的分析与思路，感到他个不可多得的将星。“我没有意见，就照谢师长的作战计划部署，四师全体将士随时听命调遣！”“我看还是王师长负责全权指挥比较好，四师是我军主力师，无论士兵素质上、武器装备上都比我师强。”谢志先一听，有的点不好意思推却到说。

    “可四师缺少有你这样的军事指挥人才，谢师长，我对自己那点能力有数，你就不要客气，就这么定了，赶紧下达作战命令吧！”王大海连忙制止还想谦虚地谢志先。谢志先见王大海那坚定地表情，也没在说什么，目光扫视了在坐的所有人后下达了命令。

    命令宜宾地方第一师一团、二团正面猛烈攻击普定防线，但不得突破力求杀伤敌军。三团绕过普定进军占领乌速陇后就地，回头配合一、二团合围在普定刘厚财部队。因四师一团和四团现在离天龙最近，因此命令两团转向务必在四天内抵达天龙切断敌人后路，留两个营驻防，余部向二铺攻击前进。四师二团、三团正面进攻蔡官，力争一次性拿下蔡官后，二团西进协助地方师歼灭刘厚财部，三团及做为总预备队的四师五团东进，配合消灭在二铺的敌军。大家对一下表，现在是二月二十七日下午三点，我希望各团在今晚开始行动，后天拂晓必须打响在普定的战斗，四天后东进部队占领天龙。诸位都明白吗？

    原本宁静的山区坪上小镇附近，一时热闹非凡，不大的地方拥挤了近五万多人民军部队。镇上的老百姓既担忧又好奇地打量着这支穿着整齐、装备精良得部队。他们不打扰百姓，热情亲切地和所有遇到的人打招呼。没有一个当兵战士不经过同意强行进入百姓家居住，而全部是就地露宿。人民军各级宣传队在大街小巷宣传人民军各项基本政策，号召广大老百姓积极踊跃的参与新政权的组建，鼓励青年们报名参加人民军组建的地方武装大队，保家为民，彻底推翻打倒一些欺压百姓的大地主、大恶霸。保护有爱国意识、文明经商、合理经商的小资产阶级及小地主阶级，只要不严重剥削老百姓的，政府都给予保障人身、财产安全。

    *“这年头，这样照顾老百姓的部队真不多了！”一位见多识广、走南闯北的老大爷，站在街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宣传队员，深有感触地对身边人说。“谷大爷，就怕他们是路过啊！一旦部队走了，那些可恨地恶霸在回来，一样欺压咱们。”边上中年人担心的说。“宣传队不是说了吗！要组织咱们老百姓成立自己的武装大队，那样一来，恶霸还乡团了，也有点一拼！”一直在右边听得，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青年人，不服气的反驳道。

    青年人的话引起周围一些年轻人的共鸣，纷纷踊跃想去报名站报名参加，大伙在一起商议了一会，都不约而同的走向报名处。

    傍晚十分，原计划招收三百人的报名处，居然来了近一千四百人。其中更多的人要求直接参加军队，最后负责报名工作的干部，不得不向谢志先请示。谢志先本人也没有想到贵州老百姓会如此踊跃，不由兴奋地想到可以利用缴获的枪支弹药扩充部队，一来可解决因战斗带来的减员，二来可以利用新组建的部队押运粮草弹药。因此他同意招兵处组建师直属运输团，并从其他三个团抽调得力干部充实运输团，力争早日使运输团形成战斗力。

    “师长，三团部队业已出发，一、二团部队晚些时候走。我想是不是也和三团一起走？”新任是师政委洪亮看见站在院落门口沉思的谢志先，上前打断汇报部队情况。“洪政委，也好，三团长陆明打仗英勇谋略不足，现在团级还没有配备电台，不便联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战场情况可是瞬息万变。”谢志先与洪亮两人边走边聊的说：“在占领乌速陇后，根据情况可以休整一到二天，在回头切断普定之敌退路。否则会吓跑在安顺的刘厚财、刁德全。”“好，师长放心，我一定按时切断敌人退路。”洪亮停步，伸手紧握谢志先的手表态。谢志先神色欣慰地点点头，目送渐渐远去的洪亮。

    谢志先回到镇指挥部，一团团长政委、二团团长政委都已经在指挥所里等候着。见他回来都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哦！大家都来了，具体的作战计划我都说过了，在提醒你们一句， 不要把自己利益放在第一位！本位主义必须要更除！”“师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打出地方师的威风，决不给部队丢脸！”一团贾团长率先表态。

    “师长，举情报显示刘厚财的三个团在普定附近形成品字型防御阵地，其师部和第一团及炮兵一部坚守普定城、第二团在其左翼小庄、第四团在其右翼柳镇、普定保安团在其师部前面。其各部之间相距距离只有一个小时路程，因此我建议我们两个团，先功其右翼吸引敌人注意力，其到掩护三团秘密穿过普定外围。”一团政委就普定战役计划提出自己的建议。“恩！很好，就这样吧！”谢志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希望你们相互配合好，我下午就走，去四师师部，普定就全指望你们了！”

    王大海焦虑地望着手上的表，不是在马上眺望远处，原本说好自己亲自率二个团插入到天龙，由谢志先指挥在蔡官的战斗，可是到现在他还没有到。别不是路上出了事？王大海不禁担心道，“邓震国，叫你派部队接应谢师长，你派了没有？”王大海有点急噪地问邓震国，“师长，已经派了，估计因该和谢师长碰头。”“在给派一个排骑快马去！”“是！” 邓震国立马在起安排团直属侦察骑兵连。

    时间缓慢地过了许久，王大海在远处看到渐渐临近的侦察骑兵队，估计已经接到谢师长了。终于，王大海看到谢师长那熟悉地身影，一个悬在半空的心塌实地放下心。谢志先还在很远时，王大海就劈头盖脸地问：“谢师长！怎么这么就才来，按照计划两个小时前我就该出发了？”浑身略显狼狈地谢志先，有点腼腆的说：“我来的匆忙，就来了两名警卫员，为早点赶到，超近路，没有想到半路上会遇到刘厚财的巡逻队。要不是侦察连同志接应的快，估计我已经报销了”“你一个师长，就带两个警卫，卫冕胆子也太大了？”王大海吃惊的说。

    “下次一定注意。”“还有下次？”王大海神情严肃，斩钉截铁地说：“你是一名高级指挥人员，如果不注意自己的安危，那将至部队于何地？绝对不应许有下一次！”说的谢志先只有点头认错的份，王大海说完平平气，看见谢志先整齐的军服显得略有凌乱，头上的军帽也不见踪影，右胳臂上还带着一丝丝血迹。

    “好了，既然你已经到此，我也该赶路了，师里的电台我带着，每天早、中、晚个联系一次。”随后，王大海句句忠告、再三嘱咐谢志先。好不容易谢志先才把王大海送走，回到坪上得到指挥所，身后跟随了留下的四师各团团级干部，他笑容满面的说：“大家请坐，不要拘束，说起来我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相互之间都不太了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欢迎大家提出来一起研究。毕竟一个人思路狭窄，能力也有限。”

    谢志先见大伙只是互相笑了笑，依然没有人说话，神情笑着又说：“怎么，大家都有顾虑？对此次各团作战方案，需要补充。同时，我对各团部队情况不熟，我想利用战斗前夕去个团转转，不知道各位团长、政委是否欢迎？”“谢师长，我们那能不欢迎呢？也希望谢师长对部队建设方面提出意见！”四师二团团长率先提出先去二团视察。“那好，走，所有人都去看看战士们的战前士气！顺便也好蹭一顿晚饭，到现在我还没有吃饭呢？”谢志先也想了解四师部队的战斗力如何，所以有点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并要求大家一起去。这下可把二团政委吓了一跳，赶紧先出门交代自己的警卫回团里叫人做好视察准备。

    北国的寒冻真不是这些四川人短时间内所能够适应，此刻的四川因该春暖花开、春意绵绵，阳光滋润大地、一切生物焕发出勃勃生机。而在这冰天雪地的北方给人一种持久的寒冬压抑，厚厚的雪地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不时漂泊的雪花遮掩住人的视线。

    廖远独自一个人在暖洋洋的草屋里，在火炕小桌子上提笔撰写自从进抵东北后的经过。回想起这段艰难地路程，不禁思念以前在四川美好轻松的日子，现在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自己被谢政委叫到办公室的情形，看着谢政委表情严肃点点头，示意自己坐下、从上到下的仔细打量自己，当时心情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坐立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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