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难以望其项背的,此其一!反观我军,到今日为止,装备仍不齐整者占了三分之一,枪械老旧不堪难以付用,重型武器如迫击炮、重机枪、大炮等等更是奇缺,弹药补给就更不用说了,到今天已有半年没发过粮饷了吧?连大刀都不能列装,如何跟拥有海空重兵襄助的日军正面对抗!此其二!其三。上海乃是列国租界云集之地,数万西方人汇聚于此,一旦战端开启,则必招致列国之干涉,试问此等情形下,我们该当如何抵抗?这样严重不对称的条件下,我等如何能够战胜呢?”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眼见得大半军官地脸都黑了下去,很多人的眼神更暗淡无光没精打采了。
蔡廷锴坐下了。蒋光鼐“不知道戴司令对此有何高见?”
戴戟老实持重的一个人,向来和稀泥还好,这种说不好便要令人难堪的话题,他从来是不轻易下结论的,因此呵呵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正是年轻人奋发有为之时,我等老朽还是多把机会给年轻人把握才
蒋光鼐点了点头,拿眼去看区寿年。
区寿年站起来附和道:“啊!这个事情。我比较赞成蔡军长的看法啦!日本人之凶悍,即使东北军三十万虎贲尚不敢撄其锋。我等孱弱之师如何抗得住?况乎我等又没有山东军那般奢侈的武器装备,这仗,不好打!不好打!”
摇头叹息着,他坐下了。
此时,翁照垣坐不住了!看看其他的师长旅长们都默不作声光等着发布命令的样子。他气呼呼的“噌”蹦了起来,扯开嗓门大声喝道:“什么叫打不赢?怎么就打不得?我们十九路军身为国家柱石。守护一方国土,未战先言败。这是哪门子道理?我想不通!我就不明白了,那列强就是吃人地老虎?就那么的不可战胜?就能把人吓得连家门都不敢出了?鸟!他们要真的强。为啥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干涉东北事变的决议都做不出来?他们要是真个不可战胜,为啥那么多租界港口都让出来了?关税权收回来了?他们也有不顶用的时候!”
“日本强大就不能打了吗?张副司令(张学良)是觉得不能打,现在谁不骂他亡国奴卖国贼!日本人强大,人家第五集团军怎么做的?民国十七年刚刚拿起枪的一帮护卫民团,人家不也照样把日本两个师团打跑了?日本也派出了半个联合舰队,甚至还有金刚号的**,人家不也顶下来了吗?!啥时候咱十九路军还比不过那帮半道出家的二流军队
“再者说!上海就是咱们地家门口!日本人再能干他大概也不敢去轰炸租界区,列强不会插手,我们全力抗击正正在其时,也好给全天下的同胞都看看,咱们中**人是敢打仗的!况乎今日日军登陆的不过是些浪人在乡军之流,数量更是不过区区数千人,凭我们三万大军还打不过他们?”
“诸位请想,上海乃我国重要工业财富重地,又是首都门户,若然我们不加抵抗为日军所占,国民同胞如何看待?我们便成了千古罪人!其昭昭骂名,我翁照垣是不敢领受的!”
区寿年脸上挂不住了!这话不但将蔡廷锴的必败论驳的体无完肤,连他这帮腔的也给兜了进去,这如何能成?他站起来,疾言厉色的喝道:“翁旅长好不晓事!此等干系我军成败存亡之大事,岂可由你这般意气用事?现今我军粮秣不饷不足弹药无备,更兼新老军兵驳杂混乱,训练严重缺乏,各营甚至都人不足额,这样的军力,决不能跟日军正面对抗!一旦开兵见仗,不出几个钟头,非给日军全部消灭不可!你说话,要想着为全军兄弟地性命安危负责!”
翁照垣再次跳起,毫不客气的反驳道:“此言大谬!若所有战争纯论军力对比,则几千年来中华无数以弱胜强之战例如何?若以你地说法,当初日军如何战败强大的俄国?军人,凭的不光是武装。更应有血战到底必胜之精神!今日,全国民众抗日之心可用,上海数百万同胞之心气可用,我们正可趁机振作起来,一雪前耻,如此方对得起国家黎民,这才是我辈军人保家卫国之忠贞体现,此时不做,更在合适?!”
翁照垣的话说的慷慨激昂淋漓尽致,令一众军官们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来。不管怎么说。军人地功勋总是要在这样地战场上建立才有足够地成色,否则有什么颜面去见那些殷切期盼的师长先辈们?
蔡廷锴地眼神不住的变幻着,似乎翁旅长滔滔不绝义正言辞地辩驳触动了他的心弦,就在大家仍旧沉寂在那激昂声音中的时候,他再次发言说道:“若是一味的畏敌如虎不敢应战,的确有损于我们十九路军地清誉,此次,若是日军真的悍然侵占我国土,挑起战争端。则全军将士不惜玉石俱焚与其周旋到底,也是可行。不过,我的看法,是能否将战场避开城区,引到郊区与日军一决雌雄?”
这个问题一时间无人能回答他,皆因问的有点玄乎,打仗,哪有随便你去挑选战场的?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更不是春秋国战啊!
蒋光鼐听到这里,不做任何评价。摆摆手说:“时候不小了,大家且休息一番。下午继续讨论!”站起来当先出去了。
他一走,会场中立刻乱成一团,翁照垣瞅准了戴戟往院里去,马上追上去拉住他说:“戴司令!今天的事情你是一定要支持我的,要不然你的麻烦很大!”
戴戟皱着眉头问:“此话怎讲?”
翁照垣道:“你想啊!你是上海警备司令。上海是你的地盘,若是不战而退。则失土之责你居其首,试问。你想要跟张副司令一般被全天下人唾骂么?此事可关乎你一生地清誉啊!反过来说,若是你在这次战事中坚守到底。与国土共存亡,则不论成败如何,国人定当你为国家义士,若然守住上海,不难成就法国之霞飞将军般的伟业啊!如何取舍,还不一眼可决?”
戴戟倒吸一口凉气,顿时间恍然大悟!不错!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上海现管的人,这里,追究责任他绝对跑不了!但是守住了上海,他的功劳谁都夺不去,这里外里的,当然明确无疑了,打仗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对对对!你说的很有道理!守土有责,我身在其位必定要殊死报效才是,岂可不战而退?此事就这么办!”戴戟连声感叹,下定决心了。
翁照垣见目的达到,便高兴的回转会议室。
不久之后会议继续进行,蒋光鼐仍旧不加点评,问众人蔡廷锴军长的意见如何,翁照垣当仁不让地表示反对!他说:“我们打仗是为的上海同胞人民,为地国家安危,日本人图的便是上海城区,若是我们退出,与不战而退无异!况乎我们以正义之师抗争侵略之倭寇,堂堂正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数百万同胞的帮助,我们才能把这场仗打的更好!因此,上海绝不可让!”
戴戟此时站起来,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诸位,我个人非常赞同翁旅长的意见!这场仗一定要打,还一定要在市区内打,否则,我这个警备司令还有何面目见上海父老?”
他作为老资格作出表示,蔡廷锴又转了风头,主战派已经占了上风,年轻军官们又支持这样地决议。蒋光鼐见时机成熟,便顺势说道:“好吧!我们就这么决定,固守上海决不后退!不过原则上,我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我就还击!虽然我们装备不如人,但我们有必胜地信心和决战到底的勇气!只要我们精诚团结万众一心,就一定能打开一条必胜地道路!会后上海各师马上准备防御,南京各师,随时准备增援!散会!”
决议下达,各方面齐齐动员。以翁照垣为首的该旅更是兴奋不已,他们当天下午就召集所有军官,立刻部署各处防御工事。而下定决心的蒋光鼐,却在离开上海之前,意外的见到了一个想不到的不速之客---蒋百里。
蒋百里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就来上海的。他有自己的使命,当然也有很重要地一点,他要亲自看看这场极可能就要发生的战事中,中**队和日本军队的表现,究竟是什么样
他来找蒋光鼐也是有原因的,只不过对于蒋光鼐来说,他的到来实在有些意外,这位昔日的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校长,曾经为了理想和军人的荣誉把枪自杀的勇者,不知为何竟然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会来拜访他。
蒋光鼐是1913年毕业于保定军校地学生,见到蒋百里先是错愕,而后肃然敬礼,呼一声:“校长好!”
蒋百里笑着摇头道:“我早不是你们的校长了!现在我更要称你为总指挥,麾下数万之荣誉职责,令人羡慕不已
蒋光鼐笑道:“一日是校长,便终生为校长,此事光鼐不敢或忘。学生有今日之成就。仰赖校长当年的栽培有方。不知今日到此,有何事需要学生帮忙的?”
蒋百里仍旧摇头,大家坐下来后,他说:“实际上,我是奉命来给你们帮忙的。”
“奉命?当今世上还有几人能够令校长听命于他?莫不是那位陈主席?我与他素无瓜葛,互不相识,他能帮我什么忙?”蒋光鼐猜测到,心中有些不解。
蒋百里没有立即回答他,反倒是问起了其他的事情:“你们现在大概在准备跟日军一决胜负了吧?看今日的情形,怕是战端就在旬日之内爆发。你们准备的如何?可有把握?”
蒋光鼐叹道:“校长果然目光如炬,看的通透明白!不错。以光鼐看来,只怕是战事难免!诸般军事整备恕学生不能详述,不过这难处却是不少,也无可奈何啊!”
“有与日军血战到底地决心便好!你们的难处我也都明白的很!中央政府财政吃紧捉襟见肘,上下各方忙于内斗无暇整顿力量。因此你们各军此时的军备凌乱不整,此时不要说齐装满员了。连基本军饷都发不下来,弹药稀缺武器陈旧。纵然有心杀贼,只怕事情难办,对么?”蒋百里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蒋光鼐,顿时将他们面临的难题讲了出来。
蒋光鼐眼睛瞪起来,看着蒋百里那通透无碍的眼神,顿时间明白,人家上头有那位支持,这样的底细还怎么能打听不明白?他又不是黄埔系的铁杆嫡系,上头又曾经是李济深当家,跟中央某些人的龌龊还没摘干净,此事不难猜度啊!
他长叹一声,道:“不瞒您说!这些问题真地是无法可想!学生惭愧的很,却是没法让三万多弟兄空着肚子赤手空拳与顽敌抗争,此番不免要血溅上海,不知要有多少人为国捐躯了!”
蒋百里呵呵笑道:“所以说,知道你有麻烦,此番我便是来替你解决麻烦地!我们陈主席对于抗日一线的兄弟部队可是关心的很,这一次,便是让我来出面帮你们一点忙。”
蒋光鼐陡然猜到了什么,讶然道:“您的意思是说?!”
蒋百里点点头:“是的!武器,军饷,物资,弹药,一应俱全!便是要给抵抗日军地部队使用,必要的时候,还有其他地力量给与支援!这些,你敢不敢接?”
蒋光鼐“噌”的站起来,大声说道:“敢!为什么不敢!堂堂十九路军为国作战,又不是中饱私囊,陈主席财大气粗既然能给,我们为什么不要?!校长,您说,都有些什蒋百里道:“好!你有这份心思就行,我没有看错人!这一次,陈主席为了能让你们充分做好抗击日军地准备,不但准备了一万条新步枪,二百挺轻机枪,三十挺重机枪,还有四十门60迫击炮,24门75野炮,12门37毫米战防炮,另有8门37毫米双联装防空炮,20杆反坦克枪,双手大刀若干,步枪弹一百万粒,机枪弹和各色炮弹若干,另有军饷五十万元,军装四万套,钢盔一万顶,军粮若干吨,另有其他物资大宗,总数值,五百万
蒋光鼐听得这一长串的数字内容,当场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好家伙!这么多地东西,这么多的钱粮,这陈主席陈大老板真是好手笔啊!真不愧是名不虚传!
他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这么大的装备数量!只怕是中央军最强的第一军也比不上!山东武器之精强我们是早有耳闻的!想不到他送礼都送的这么大手笔,佩服佩服!若然真有这么大宗物资装备全军,则我军之战力足可再增一两倍不止,这等时刻,太需要
蒋百里笑道:“你觉得有用就好,陈主席有交代,这些物资,必须要全部用到抗日将士身上,不得有中饱私囊转卖获利之颟顸行为,若是出了那样的问题,不但我面上无光,蒋总指挥,你也要替自己想浴血奋战的弟兄!”
蒋光鼐愤然立起,大声说道:“校长且放心!光鼐在此以身家性命担保!若是这些物资不能用到弟兄们身上,不用等您来责难,学生自己便要割下这颗脑袋,从此无颜见同胞兄弟了!”
蒋百里抚掌大笑道:“好好好!我信得过你做到的这些,一定不会让几千万山东同胞的一片心意落在地上!”
蒋光鼐却又肃然道:“校长,有两个问题我是一定要先问清楚的。第一,这批物资是陈主席个人名义所送,还是山东同胞捐助的?第二,这么大宗的物资突然给我十九路军,陈主席有什么条件?您不妨一并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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