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确定了她的身份,那时候才报到了陈晓奇手中。但在这个时候,陈晓奇的眼界已经不大一样,这个女人的死活存在与否,其实已经没他想得那么重要的。
不管如何,他交代的事情情报部却不敢马虎。所有共享资料中这都是需要重点照顾的人物,郭淞明接到的也不例外。川岛芳子这么快找上他,令他非常的兴奋,实在没想到第一次出手便这么快见效,这情报工作貌似还挺有意思地。
是的,对郭淞明以及八百近卫军来说,也就是“有意思”而已。与一般情报人员不一样的是,他们这些人骨子里没有了生死的概念,每人手中上百条人命杀戮之后,便早早的麻木不仁乃至无所谓了。性情发展到极端。原来的本性再次回到身上,郭淞明便重新变成了十二三岁时从幼年便开始培养起来的书香门第殷实家庭特有的风韵气质。这样的气质,加上地狱一般生活培养出来的精神意志,形成了独特地魅力,这样的人在任何时代都是罕见且吸引人的。
这样的气质杀伤力很强,也可以含蓄,可以放肆也可以儒雅,可以痴狂也可以淡漠,可以风流也可以下流。生死之间徘徊五六年,没有疯掉也没有死掉的,想不成为人杰都难!
他们这些人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全神贯注做事的能力,再进一步接受谍报训练的时候,速度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干这个似的。能够排开一切顾虑和束缚,这些人做事,不能不成功。
郭淞明根本不可能为川岛芳子所迷惑,本身她就不是特别地美,甚至在审美观跟民国人决然不同的陈晓奇眼中。连漂亮二字都算不上。任何美丽的**在这帮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年轻人眼里都是一堆随时可以切割的零碎而已。至于说能够影响他们心智的神韵气质?当今世上难得有人做得到。
对付女人的手段,经过情报部的人培养过后。拥有钢铁意志的他们便不太可能被风流阵仗俘虏了,要知道,那些素质绝对不输于克格勃的“燕子”和日本地“阿菊”的女子们,同样也是从地狱一般地训练营中爬出来的,她们都是绝对的狂热与绝对的冷静残酷的复杂混合体。这样两种人磨合下来之后,再经过其他各类女人地锤炼。这脂粉阵对他们,便是新的猎物而已。
川岛芳子受到日本人地影然不会认为中国还能有这样的人存在,她自己也从来没觉得是中国人。自从来到上海见惯了那么多地虚伪嘴脸之后,更加的嗤之以鼻,所以这种根深蒂固地偏执,在某些时候是肯定要出纰漏的。
就这样,看似年轻的郭淞明与貌似老练的川岛芳子,两个世界两种宿命的人撞击在一起,不可避免的要擦出些另类的火花来。
川岛芳子对纠缠她献媚的男人不耐烦的表情,郭淞明看在眼里,所以他走过去之后毫不客气的坐下去,用嘲弄的眼神看着那两个中年人,手指头在桌上“梆梆梆”的敲着,非常不礼貌。
那两人起初浑然不觉,陡然间看到那刺人的目光恼人的表情气人的姿态,顿时间觉得脸上无光,有心发作吧,一则觉得不能在川岛芳子面前太失态,再则这个年轻人出场的架势太惊人,不知道底细不便招惹,因此唯有不悦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川岛芳子举起双手“啪啪”的鼓掌,欣赏的点点头说:“郭公子果然不凡,一言不发便令这些讨厌的苍蝇退避三舍,芳子果然没有看走
郭淞明嘿嘿笑道:“这样的称赞我向来是却之不恭!男人么,本来就是相争的,他们让我不快活,我干嘛要让他们欢喜呢!”
川岛芳子很豪气的从桌上,脸上顿时泛起一点殷红,叹息一声说:“如此方是真男儿,当浮一大白!今天能见到郭公子这样的奇男子,芳子不虚此行!却是不知道郭公子能够在这里停留多久呢?”
郭淞明往前探了探身子,眼角带着饶有兴趣的神光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粉脸,压低了声音笑吟吟的说:“怎么?今日才一见,芳子小姐便放不下小弟了么?没关系,我的时间多得很!”
川岛芳子顿时恨得牙根痒痒,这个小混蛋怎么这么难缠!明着在挑逗兼蹬鼻子上脸,这话却是如何的令人回答?说有?那自己也太不自重了,这么暧昧的时刻装不出洒脱豪气来,若说没有。那么这条线是不是就断了?自己可不能以那种欲拒还迎的小女儿姿态来对待,那也太违逆自己的心思了!
心头无数个念头转动,川岛芳子没有回答,而是顺手抄起酒瓶给自己倒上半杯红酒,举起来冲着郭淞明一笑,说:“郭公子,今日相见即是有缘,来日有闲自可以煮酒论交,咱们干了这一杯,算是朋友初交之礼。如何?”
郭淞明笑道:“很好!这样地爽快,我喜欢!芳子小姐,请!”端起杯与她轻轻一碰,仰头便无声的喝了下去。
川岛芳子站起啦洒脱的双手抱拳道:“今天到此为止,我还有事先走,郭公子,我们郭淞明嘻嘻笑着貌似随意的还礼相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冲一名侍应勾了勾手指头。那侍应生很是机灵的快步走过来,躬下身低声问道:“郭公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郭淞明道:“去吧刚才准备跟我跳舞的那位小姐叫来。”
侍应生答应一声匆匆的去了,没过多久,庄大班便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她一直在关注着这边地动静,看两个人笑语嫣嫣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中无由的有些七上八下,跟旁边的客人说了些什么却也记不得了,此时见召,竟然有些心慌意乱的意思,这可是少见!
作为歌舞厅的大班。她们通常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绝不是那些倚门卖笑的娼妓所能比拟。向来是作为头牌歌女来撑场面的,那是卖艺不卖身。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若非是后台大佬地禁脔,有些时候免不了逢场作戏,难有动情的时候。
走到近前。她嫣然笑着对郭淞明说:“呀!郭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川岛先生呢?”嘴里问着人。自己却很自然的靠了过去。
郭淞明探手捉过那只指甲染着血红蔻丹的嫩手,不着痕迹的在嫩滑的手背上用指尖一扫。顿时觉得那手微微抖了,一丝红晕染上了那张施粉的俏脸。他呵呵笑道:“小姐今晚上有空么?”
庄大班身子发软。竟觉得热血涌上头顶,有些眩晕的感觉,心中哀叹一声:“冤家也!今日可怎么了!”。
深夜,上海滩的霓虹喧嚣渐渐沉寂,在虹口租界区的一间公馆里,一对男女刚刚结束殊死肉搏,气喘吁吁地叠在一起,任由丝绵被划到地上,**的**展现在昏暗地灯光下。
上面的,却是短发的女子,她俯身在男人小腹上,半截**的胸膛毫不掩饰的挺立在外,侧对着床帮,手中一根点燃地长杆香烟正袅袅的冒着淡淡蓝色烟气。
男人像是一块抽了筋地死猪肉般瘫在床上,一手无力的搭载床边,一手力气来抚摸着女人光滑如锦缎般地后背,气喘吁吁的说:“芳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我地腰都快断眼瞟了男人那毛茸茸的胸膛一下,冷哼一声说:“如果你能保持武士的精神坚持锻炼,怎么会这么快就衰败成这个德行?!男子汉要振作!”,我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是不是去见那个小子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川岛芳子反手打开他的毛手,没好气的道:“我需要对一个毛头小子生气么?田中,你们的情报是不是有问题,那个年轻人不像是这方面的人,他更像是借了别人的力量来立足上海的阔少爷败家子!”
男人便是田中隆吉,俗称她的姘头,或者正确一点说,是她的疯狂仰慕者和迷恋者甚至崇拜者,与其说是她为田中做事。还不如说是她在借助田中地这个平台来深入到日本帝国大业中的一些重要层面,至于说情报工作,不过是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方法而已,她的心中,既没有那个日本帝国,也没有曾经的那个大清帝国,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在报复这个对不起她的世界的心理变态的女人罢了!
但是,有时候男人就是那么贱!越是带刺的玫瑰便越来凑上去享受一顿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像川岛芳子这种特立独行地女人。带着一点疯狂的女王性格,带着一点歇斯底里的游女气质,最是令同样不大正常的日本人的着迷。
所以,田中隆吉是无可救药的迷恋她,两个人的关系,是那样的复杂。
田中隆吉不屈不挠的将手重新放了回去,带着一丝嫉妒地情绪说:“这件事情我们会楚!在这之前,需要你继续对他进行深入的调查!我总感觉他这么高调的挺进上海是非常不正常的,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必须要小心。不能被他们破坏了正在进行的大计划!”
川岛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圆润的手指随意将烟灰弹到地毯上,声音沙哑的说:“他身上没有军人地味道,手上没有严格训练出来的老茧老皮,有与年龄不相称地老练,但那种出身高贵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这样的人被这么推出来充当间谍太可惜了,敌人不可能这么干!”
田中隆吉道:“总之,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吧!芳子,你今天真的很美!”他地手从后背游动到前胸,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丰隆地挺拔双峰。
川岛芳子呼的反手将烟头摁在那只不老实地手上。烫的田中一声痛叫,她却猛地狂笑起来。挺起腰杆双手抓住田中地胸毛,健硕的细腰和浑圆的臀部猛烈的扭动着,让田中的叫声陡然夭折,变成低沉粗壮的兽吼,从胸膛里面一**的挤了出来。
床。猛烈地晃动着,撞击的墙面“砰砰”作响。已是夜间十一点钟。东方歌舞厅中客人开始散去,闪耀的霓虹灯将昏暗的街面映照的光怪陆离。无数抱着肩膀带着毡帽等活的人顿时活动起来,将黄包车拉到近前招揽客人上去。赚取明天的一家老小餐费。
喧哗渐渐散尽,各家都开始打烊。不远处的侧门“吱呀”一声拉开,两个腻在一起的人影走了出来,一高一矮,昏黄的灯光照亮他们的脸庞,高个子的,正是郭淞明,而那矮个子的女人,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红潮,略有羞色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满足和快乐。
郭淞明在她的耳根上亲着,嘴唇着意的捻动令她忍不住缩脖子躲闪,嘴里“嗤嗤”的笑着,身子却被他揽着动弹不得,刚刚被揉搓的面团一般的身体更是使不上力气,只一声声娇滴滴的哀叹。
得手的男人嘿嘿笑着,浑然不在乎不远处那些瞪大了的眼睛里一道道嫉妒羡慕的注视眼神,低声对女人说:“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不好!”
女人无限娇柔的看着他,目光略有些娇痴,口中却叹息着,说:“明天恐怕不行!黄大爷要来的!我们都得陪着说话,你……。”
郭淞明淡然笑道:“我知道!没事的!那也罢了,反正日子还长得很呢!等你哪天登女人顺从的点点头,将脸枕在那宽阔坚实的胸膛上似是一刻也不愿意分开。但是拥抱了许久终究还是要离别的,在男人拥护之下恋恋不舍的登上一辆黄包车,远去的时候回国身来,依稀见到灯光下模糊的影子,正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宠着她不停的摇摆。
女人转过脸,双手捧着腮,无声的笑着,这一夜,真好。
送走了女人,郭淞明挥手招来一辆黄包车,上去之后说了个地址便抄着手任由车身晃动着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是不是抬头看看天色,眼睛闪亮着神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黄包车在一条巷子口停下,随手给了钱之后他举步往里走,快到一个转角的地方时,忽然间从暗影里跳出一个人来,手持一柄一尺长的尖刀对准了他,低声喝道:“不准动!把钱拿出来!敢叫一声,老子要你命!”
郭淞明唇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一手插在兜里没动,另一手指头一翻,食中二指夹着一张崭新的票子,“哗啦啦”的抖动着,对那劫匪说:“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不想找那个麻烦!这是十块钱,拿去买包烟抽!我当没见过!”
劫匪警惕的看着他兜里的手,又忍不住看那手里的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了。郭松龄慢慢的将兜里的劫匪张开,侧着脑袋微笑。
劫匪似乎鼓了鼓勇气,窜上一步,匕首对着郭淞明的胸膛,另一手去摘那张钞票,陡然间就见那晃动的钞票“嗖”的化作一道淡淡的灰影,闪电般的探进他的脖子左侧,又飞快的收了回去,那高挺的身躯却在一瞬间晃到了旁边。
将钞票举到眼前,郭淞明轻叹一声低低的说:“真是晦气!这是十块钱呢!够一家三口俩月生活费了!沾了血不吉利,算了,权当给你买棺材吧!”随手丢在那里,扬长而去。
劫匪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捧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咯咯”的吐出大串血泡,人确实无力的跪倒在地,继而一下歪倒,脖子上一股血箭“呲”一声喷了出去,满墙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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