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中国海军之痛

海疆，却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这样的构想对于南京zf来说同样是不可能实现的。29年，蒋中正忙于削藩，忙于跟桂系打仗，30年又开了中原大战，整个国家一多半的地方在闹腾，哪里来的钱建立海军啊！而且老蒋也不赞成陈绍宽的先造潜艇再造大舰的顺序，老是放不下那“大国”的架子，张嘴就要搞航母，那里玩得转啊！这时候的中国，除了山东之外，造万吨货轮那是没问题。大口径舰炮？那是做梦！汽轮机？不会！高压锅炉？还是不会！装甲技术、高强度合金钢材就更别说了，他连基本的钢铁厂都没的用，造战舰那是在做梦！

    这么拖拖拉拉地十几年下来，多少海军将士的心都哇凉哇凉的！袁世凯指望不上！孙大炮指望不上！而今的蒋光头，还是指望不上！整天看着曰本的七万吨数十条战舰在中国地万里海疆随意进出。如入无人之境，这种羞辱可是他们能承受的？

    奈何中国没战舰啊！没有大舰，没有舰队，人家都不用眼皮夹你！

    灰心丧气精神不振的很多海军军官对前景不报希望，结果就被陈晓奇趁乱得了便宜！从之制造两艘轻型驱逐舰开始，很多人就心思活动起来。只不过那时候船没造出来，陈晓奇没上位，张宗昌口碑太臭，张作霖大帅活着，南北之间交攻对垒不断，因此暂时都没什么动作。

    两艘新舰沉而复起，陈晓奇也终于张开了羽翼开始呼风唤雨了，此时很多人就想着加入到山东这个阵营。特别是一些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军官更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都是中国人的海军，谁不愿意到大船上去服役啊！谁不想有一天自己也架着座舰威风凛凛的守卫海疆！

    因此，陈晓奇才能在自家地海军学校没有出材料之前。将只有两艘战舰的海军架子搭起来，还是多亏了从清末就筹备的诸多海军学校！

    这还影响不大！当山东方面订造两艘轻型巡洋舰，特别是各项指标吨位之类的详细信息在海军系统内传开之后，心思浮动的可就不止是年轻军官了！很多论资排辈等不上的壮年军官们也不甘心在这泥潭里耗尽了青春，他们同样渴望更大的荣耀，岂能让年轻人专美于前？明里暗里的，很多人就开始接触山东了！

    陈晓奇也是坏，他放出来地消息，是山东绝不仅仅出资建造这么几艘战舰。一个宏伟的蓝图以小道消息的形式展布开来。那几乎跟陈绍宽的造舰计划差不太多，至少在未来五年之内。那个计划就要实现地！届时，将有多少威风凛凛的舰队出现在中国海疆。将有多少机会等着有人去抓啊！

    可以说，从那时候开始，一场海军人才争夺战就已经在暗地里爆发了！陈晓奇两次招揽沈鸿烈的消息不是秘密，这些经验丰富的海军人才是山东缺乏的，陈晓奇需要一个合格的人来担当起建立中的北海舰队的司令、副司令以及一些重要官员，但是一般人选他看不上眼啊！陈绍宽倒是他的首选，但陈将军眼下却是海军代部长！人家怎么可能屈尊来他这里当一个低他一等地军官！就像顾维钧不可能来给他当外交人员一般，下一任外交部长地位子已经在等着了，山东作为一方军阀，拿什么借口来找人家纡尊降贵的为你陈晓奇做事？

    那些个大头不来不代表其他人不动摇。蒋主席这里收到地各种消息表明，山东的下一波战舰如果鼓捣出来地话，很有可能会造成整个民国海军根基的动摇！那些并没有担任重要职位的海军人才不可能眼瞅着更好的去处不动摇，谁也没把自己卖给他蒋老板不是？

    要命的是，从下半年开始，陈晓奇从美国往回搬的造船厂那叫一个多啊！一船船的机械设备在青岛港和上海港烟台港日照港连云港等等多处堆积如山，陈晓奇将在山东沿海一溜儿起来十六个造船厂，在连云港也要建造船厂和能够停驻战舰的大港！这样的宏伟规划耗资以亿万美金计，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但是这一手太要命了！整个中国的造船业人才将被他挖空！整个中国的海军人才将被他掏干净！到时候堂堂的中央zf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山东军阀，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因此，蒋主席先生不得不动真格的想一想对策了！海军军官学校要搞！战舰制造要搞！没有梧桐树招不来凤凰，反倒连其他的鸟儿都跑光了，这算是什么事啊！

    对于老蒋的担忧，宋美龄不是不知道，但是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陈晓奇有钱！而且现在还需要用他来制衡张学良和躲出去的阎锡山的势力，保证北面不出乱子，甚至还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将钉子打进西北地区，来搅乱仍旧没有死心的冯玉祥和正在蠢蠢欲动地马家军的割据计划。这掌控中枢纵横捭阖，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

    所以，现在陈晓奇搞得战舰惹出篓子来了，那就让他去解决吧！正好看一看，在越来越复杂的国际交涉中。这个愣头青还能冒出点什么幺蛾子来！

    宋美龄或许是心中肯定，或许是为了安慰老蒋，她轻描淡写的说：“你也不比忧虑太过！不管陈兴汉怎么折腾，当前大势所趋，他终究不可能再扯旗易帜，挑起国内纷争。否则他多年辛苦经营地形象口碑便要全毁。而没有我们这般中央正朔的地位，他便难以给那些权利**太强的人以满足的条件，所以，他一天不迈出谋取中央权位的步伐，便不能招揽那些人为他所用，此事我们站的高一些，他无奈何地。”

    蒋中正笑笑说：“但愿如此吧！这封檄文便转交于他，看看他怎么办吧！”

    荷兰人抗议的事情根本不必等着老蒋把原文转过来。陈晓奇就已经知道了所有情况，甚至老蒋在这里面打得什么主意他也能猜到一些，近十年来在国内花了大钱筹备起来的情报网可不是摆设！若是连渗透进去的本事都没有，还谈什么成就大事啊！

    拿到南京zf转来的荷兰人抗议文本。陈晓奇弹着电报纸笑吟吟的说：“看来老大帝国了的不光是咱们啊！这马车夫之国终于也露出窘态！对咱们用起了抗议的口吻，这不摆明了是示弱地么？”

    旁边，陈夫人周云卿闻言略一凝神，说道：“能文攻就不虚武斗！荷兰人这样做也不能算是错！至少他们上来便提出限期将所有战舰撤出荷印区域的要求，而不是单纯的抗议，或者寻找外部调停。你打算怎么办？”

    陈晓奇道：“还能怎么办？我巴不得他这么干呢！我都想找借口拖延时间，他这就自动把机会送上门来了！正好，这样的官司我们一定要打一打！打地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吸引的目光越多，对我们好处越大！只要不是他们合起伙来把咱们的战舰都打沉了。他们便是出动国联来围攻咱们都行！”

    周云卿嗤的一笑。没好气的讥讽道：“你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国家大事怎么还用这种赖皮手段处置？我若是荷兰人，那便是要集中所有武力。哪怕是借助其他力量，也一定要一举将你的那些船那些人都扫平了！从开始到现在他们犯的错误太多！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若不再用雷霆手段震慑一番。则印尼局势将崩溃至不可收拾地地步！到时候他们再想整顿绝无可能了！”

    陈晓奇嘿嘿乐道：“可惜啊可惜啊！那荷兰女王可没有我地夫人那么英明睿智啊！若是有那么一位维多利亚式的女王在朝，我打死都不敢去戳这些列强们地**！别的人不用说，英国人肯定是要在里面搞麻烦地！一个有点自保能力的中国是他们乐意看到的，但是一个强大起来的中国，不跟他们同心同德，那就很不乐意见到了！而一个从殖民地爬起来的华人国家，那简直就是在挖他们的祖坟！没了殖民地，这些列强哪里来的暴利可捞？以他们如今的经济结构那是要出大乱子的！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结果！”

    周云卿没理他，凝神看着自己手中汇报上来的一些情报，再对照荷兰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她用尾指将一缕青丝挽过耳边，淡淡的说道：“英国人应该不会坐视这种变故而不管，不过荷兰人一天不松口，他们便一天不能主动插手进去！我们在苏门答腊和苏拉威西营造出来的胶着态势很是微妙，荷兰人一时下不了决心！若是我们控制战舰不去增援，不主动挑衅其本岛，以荷兰人现在的国策，可能会做出一定的让步，或者继续犹豫不决，真要拖到了明年下半年，那么他们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届时英国人想要调停都难了！不过。你说的那间事，真的会发生么？”

    陈晓奇坐直了身体，一根指头抹过唇角浓密的短须，眯缝着眼睛字句干脆的说：“不会有错！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等人做出的计划我们都知道了，因为曰本国内农业和纺织业地崩溃。往东北移民以抢占地盘的计划被提前了！经济危机对曰本的影响很大，这时候如果他们不把矛盾往外引，那么国内必然乱作一团，这是曰本上层绝对不愿意看到的！而张学良将军队撤入关内抢地盘，东北必然空虚，这些新拿下的地盘也不是那么好收拾地！起码石友三那厮就不是个老实孩子！如果西北、华北同时乱起来。他张汉卿不打也得打！到时候抽调关外力量过多，本就胆大没边儿的曰本关东军不闹起来才怪！那时候，全世界都将把目光转向这可能导致世界格局大变的事件，我们的机会也就在此！”

    周云卿颔首道：“老蒋的手段果然毒辣啊！张学良让他活活的给捧杀了，这一遭下来，看似地盘扩大了，张少帅却没有他爹地那份才情，根本都控制不住这么大的局面。筹措起来捉襟见肘，只怕是一旦东北事发，张学良这脸面名声全都得臭了，蒋主席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最大的威胁收拾干净。果然够狠！够老辣！”

    陈晓奇嘿嘿笑道：“若没有这两把刷子，蒋主席凭什么坐稳了这一把交椅？光凭着黄埔系的那些军官可成不得大事，单论政治斗争的本钱，他跟汪兆铭可谓旗鼓相当，汪某人被开革出国党，却仍旧在那里上蹿下跳的不甘寂寞，将来还不定干出什么事情来，但这中枢之事，老蒋玩的足够利落。咱们幸亏是不贪也不听他的甜言蜜语。受定这一亩三分地做自己地事情，否则的话。倒霉的可就不是张学良一个了！一山塞进二虎的手段，老蒋玩地太熟络了！”

    周云卿敲敲手中的报告。说：“远的且不说，这荷兰人你就这么应付了，接下来的反应该当如何处置？你可不要指望顺风顺水的就这么混过去了，这一步做不好，步步受连累啊！”

    陈晓奇道：“你这话说的！地球离了我他照样转！国际大事说来说去就要看谁脑子够清醒性格够无赖，我比他们不要脸，这就算是胜券在握了！”

    周云卿气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面好性格，佩服佩服啊！陈晓奇肃然道：“夫人啊！你且要记住了，这世上什么人最缺呢？正人君子！什么人最不缺？不要脸的！你夫君我既然坐在了这个位子，那是一定要不要脸的干下去的！不管世事如何地变换，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底，某人说地好，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我今天给他和上一句，便是只有不要脸的才能成功，而今对着荷兰人也罢，对着老蒋也罢，只有把我这不要脸理论贯彻下去，才能在他们这些不要脸地人中间拼出一条活路来！”

    周云卿叹道：“那照你的说法，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蒙混过关？”

    陈晓奇嘿嘿笑道：“我现在看明白了，刀架在脖子上也一定不要改口，否则的话那刀仍旧是要砍下来的！我们既然选择了逆历史潮流而动，那就要有被人砍的觉悟！老蒋要看我的笑话？我便给他笑话看！”

    三日之后，南京中央zf发表回应，针对荷兰王国的抗议表达自己的意愿---中**舰路经南亚，看望慰问我国侨民是常规做法，自清末以来都是如此。且印尼华人遭受不测之传闻屡见报端，国府对此甚为关注，故而其停驻之举动非常必要，并没有对荷兰王国之权威有任何挑衅的意思，此为误判！望荷兰诸君明鉴！

    对于荷兰人声称的“中**舰帮助荷印殖民地华人反叛者搞事情”的指责，国府发言人直接表示出非常无辜的表情，并说这简直是无端造谣生事，我们国府尊重荷兰王国的主权完整，也尊重南洋华人对于独立自主和自由权益的诉求，怎么处置那里的争端，是荷兰人的事情，我们不便发表任何不负责任的言论。

    这等于是说，国府对这件事持骑墙的意见，我们不干涉荷兰国的内政，那船就是经过而已，没做什么对荷兰人不利的事情啊！至于说荷兰人称的“侵入荷兰王国的海域”，这种事就是无稽之谈了！路过嘛！

    当然荷兰人不是这么甘心就吃这哑巴亏的，有人就专门找到了山东这边，提问说：“那两艘战舰是陈主席出资建造的，这么放在印尼掺合到国际争端里面，是不是合适？对此他们有何解释？”

    陈晓奇回答说：“我们害怕！”

    记者问：“你有什么好怕的！两艘战舰归来是好事啊！”

    陈晓奇答道：“曰本人说了，我们这两艘船胆敢归来的话，他们便要将其击沉在太平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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