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前面的人随手砍断一根枝条。不料那枝条“簌”的高速往上收缩过去,后面的人脚下突然弹出一根高出地面十几厘米的树根。他躲避不及一脚绊了上去,身子往前栽倒的时候。他惊恐的发现一根原本应该是深埋在土下的尖利木刺同样冒出来,“噗”的一声闷响扎进他的胸膛,在其背后露出来一寸长的硬尖,黑色的,用火烧硬的硬木尖。
前面的人被惊得身子一颤,连忙往下一缩蹲在地上,探头往四周观察,冷不防侧面一根绵软的枝条“嗖”的横着抽过来,条边挂着几根将近一米长的锯齿叶片,“嘶嘶”的扫过他的上半边身子,将他的肩膀、脸上、头皮都拉出深长的大口子,其中一片更刁毒的绕到他的脖子上,把他的血管喉管都裂开一个狰狞的长口子,血液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另一队五人的土著人踏上一个绊绳陷阱,一排十几根的削尖竹矛呼啸而来,穿透他们的身体扎在地上,一时间不能死透,惨叫连连的,惊起漫天的鸟雀。
还有一队土著人绕过了地面上布满尖利竹钉的陷阱,却没有注意到一根看似毫不相干的纸条上垂着的树藤,正是上面一根一尺粗巨木的绊绳,足有五米长的大木头游荡着横扫过来,把他们打得禁断骨折胸膛塌陷,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贴在粗大的树木上。
如此等等,各式各样的陷阱,各种潜踪匿形的猎杀,令这一队以为丛林安全的土著小分队全军覆没,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十几个人已经在这片区域游荡了好几天,布置了足可以让许多人悄无声息就陷死在里面的恶毒机关,他们那点丛林打猎的技术手段根本就不够看!
另有一群上百人地土著沿着从林中的弯曲道路安全的走到了锯木厂的外面,看到了外面大量的布置。甚至还有人爬上了高大树木的顶端遥望锯木厂内的各种布置,权衡一番觉得自己不大够看,便很知趣的撤退了,不过有一点他们知道没错,这里面地人真的不是很多。
两天后,汇集了大部队的屠户人开始动员起来,一些从爪哇过来的荷印军军人充当了他们的军事领导者,另有大量在土著人中称的上是“贵族”的识字独立运动骨干成为组织者。他们合起伙来将这些乌合之众捏在一起,加上荷兰人允许的两百多支步枪地兵力,浩浩荡荡的杀出占碑,来收拾那个顽固不化死硬到底的“开华锯木厂”。
大道上,千多土著人举着大刀长矛,兴奋的吆喝着,乱糟糟如同一群鸭子一般涌过去,中间一群特别趾高气扬的土著人举着步枪。挥动着手臂,肥厚的嘴唇不断喷吐着唾沫星子,一声声包含的“杀”的话语游荡在丛林上空。
旁边密林深处地某棵高大树冠上,一个浑身批满伪装叶片的人放下望远镜,低声说道:“总算都出来了!狩猎开始马六甲海峡北段,荷兰战舰浩浩荡荡的成编队模式航行着。旗舰“七省联盟号”司令塔中,范迪赛面陈如水,长时间的凝望着外面波涛荡漾的海面。沉默的如同一块岩石。
两次征伐婆罗洲叛军失败,对于他的军事生涯而言已经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黑影,不管他们怎么强调客观原因,荷兰王国是不可能接受他们被一群残兵败将轻易造反成功,并将世界第三大岛全盘占据的事实,而将一切责任都归咎于他们的无能。特别是在陷进去五万多人地军队之后,对于整个远东殖民政府的打击是相当大的,毕竟能够称的上“精锐”的军队太少,而那些陷进去的荷兰军人,又有相当一部分是冲着镇压殖民地土著的机会来捞取一份资本功劳地。他们共同地特点,就是上面有人。
范迪赛承担的压力很大,光那些军人地家庭和关系网就可能把他煎皮拆骨的收拾干净了,作战失利地黑锅不可能由总督来背,强调客观原因无济于事,现在,他必须要为自己找一点足够有说服力的筹码。来给自己找到解脱的办法。
还好。总督大人貌似聪明的决断和策略,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不是被逼急了,他们绝对不可能用出这种挑起殖民地种族屠杀的手段的。这等同于在火药库旁边玩火,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全部玩完!兰芳共和军咄咄逼人的扩张态势令他们没别的选择,再放任下去,整个印尼到底谁说了算真的不一定!既然几万荷兰人就能把这里治理的服服帖帖,那么几百万华人呢?他们真的就搞不好了么?特别是在其身后有陈晓奇这样的军阀支持甚至直接参与的情况下?
险中求胜,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要将华人在本岛和苏门答腊的内应能力全部消灭掉,事情就好办了很多,只要撑过这最困难的阶段,等土著人和华人之间的矛盾彻底不可调和,各大反动派系之间的矛盾加深分裂,到时候各个击破轻而易举,稳定了这个根本,再集中力量打击婆罗洲反叛者,才有机会!
那么,第一刀,一定要将棉兰的局势稳定下来!那里或许是婆罗洲叛军的先头部队,或者是他们用来搅动荷印统治的第一枚棋子,或者是暗藏的另一股华人反叛势力,不管是哪一个,扫平他们,就是自己安身的第一份本钱!洗雪耻辱,就从那里开始!没有城防和军舰的棉兰,广阔的平坦地域上,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们都将遭受失败!
范迪赛是如此的确定自己这一次的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同样他也没有失败的本钱了,再不能一战扫平那些叛逆,那么自己面对的绝不仅仅是下台的惩罚,更多的麻烦将令他一辈子奋斗所得都赔出去!
“即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范迪赛捏紧了拳头,自言自语。
棉兰,作为苏门答腊岛上最大的城市,作为华人最早开拓的种植园区之一,这里聚集着数以万计的华人,又因为离着新加坡直航较近,大量华人资本投入到这里,开辟橡胶、烟草、椰子等等的作物种植,最近几年随着石油工业的发展,其他各方面工业也迅速崛起,成为苏门答腊岛北部最重要的对外口岸,也是出了爪哇,马都拉本岛之外最重要的口岸。
现在,这里已经被华人控制了,准确地说,是大约两万华人控制了。原先总人数将近七万人的棉兰以及附近,华人占了大约三分之一,原本就有两万七千人的规模,在最近几个月连续涌入了一万人冒头,这些人大部分都武装起来,携带枪械,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在华人之中显得尤为另类。
而原来的华人本质上非常老实,面对这样的巨变除了目瞪口呆,没别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听从他们的安排看好家门,管理好原来的华人社团和组织机构,保证日常城市运转,然后他们将荷兰殖民者的统治班子,以及当地土著的武力机构全都一扫而光,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原本军力就捉襟见肘的荷兰人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在数以万计的华人武装面前迅速肃清,整个城市和周围区域的统治权被华人掌握。
其后,陆陆续续从周围各地涌入类似的华人武装,他们好像从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一般,分成若干部分后开始往北扩展,一直蔓延到亚齐,搅动起大量的年轻华人力量掺和进来,更有大量从新加坡坐船过来的华人知识青年很快支撑起整片地区的政务工作,让军事部门独立出来专门针对荷兰人和印尼土著作出布防。
而骤然被夺权推倒的荷兰以及土著人,绝不甘心就此垮台,他们在貌似宽松的华人武装统治之下,躲在暗处闪烁着自己的各种想法,暗中做着倒反乾坤的准备。
另有一股势力,也在非常不安分的酝酿之中,他们就是原来同样被彻底打散的亚齐王国武装,尽管荷兰人在1912年把他们彻底清剿干净了,但是华人意外的崛起,却让他们逃到英国殖民地去的那些人看到了新的希望,暗潮,在苏门答腊丛林山地间继续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