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许诺,开始出城接应。东罗马骑兵兑现与身份相应的承诺,近卫步兵依旧沉默,宋帝国远征军充分显示文明与坚韧的可怕,展现在他眼前的场景惊心动魄,却不符合他的愿望,也夺去最后一点自信。他相信,他不值得承受这些爱与信任。
转而向东突围。斯摩棱斯克的谢苗终于来显示罗斯人的正义与守诺品德。可当双方隔河相望,可当他和这些北方佬被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却薛疯狂攻击,罗斯人撤退了,一如他们兴起过程中习惯性的背叛。一如他们令人费解的性格。却薛用手榴弹对他进行死亡攻击,虽穿着铠甲,脏腑严重震伤,他本以为痛苦终结了,却被这些混蛋折腾到这。
“陛下?”
随着一声呼唤再次凝聚起意识,刘氓看到的是一堆粗豪却分外亲切的脸。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微笑回忆,有的好奇。有的只是纳闷,没有悲伤。
“追上来了?那些是鞑靼皇帝的亲兵,的确不好对付。”声音衰弱嘶哑,但刘氓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真正的轻松,北方佬的轻松。该满足了,这生命有痛苦,有悲伤,有遗憾。有放不下的,却足够充实。
“是啊,这些家伙够劲,但太无赖。比不上那些契丹人,我们还是走。干脆去维尔纽斯闹腾。”“对,去芬兰湾。我有个堂兄在那,说那很不错,可以猎熊。白色的,很大个…”
刘氓感知已经不敏锐,依旧能听到远处大队人马行进的模糊声响,但这些人仿佛来了兴致,聊得不亦乐乎。
极夜来临了?轻轻嘘口气,刘氓也笑起来,无奈说:“各位,我可是挨了下狠的,点堆火,让我暖和下行么。”
斯文森等人突然安静下来,默默看着他。这些目光中依旧没有悲伤,却有无声的旋律在飘荡,可以为他指明通往圣殿的道路。
“你是个伟大的首领,该有这样的葬礼,我想,看到你战斗,独眼那老家伙也会妒忌。”“是啊,不过圣殿那些女神估计会有麻烦,老家伙该头疼了,哈哈。”“行了,别哭哭啼啼,早了点。来的人好像不多,我们去看看,要不行就回来点火,你放心。”
一帮人闹哄哄离去,让刘氓觉得有点冷。但这没什么,随着远处瓦尔哈拉的嚎叫声陡然响起,再慢慢沉寂,他也感到生命的热量在慢慢飘散,不再痛苦,虽然依旧不知去向何方。
冰冷却柔软的唇印在自己嘴角,微温的鼻息似乎在抽噎。似乎只是片刻,刘氓终于感到温暖,感觉到跃动的火光。睁开眼睛,是一张绝美的脸,虽然两颊略显瘦削,仿佛凝结凄楚的大理石雕刻而成,虽然蓝灰的眼眸过于迷蒙。最重要的,朦胧中,这张脸很像奥尔加涅。
“布伦希尔德?”没得到回应,刘氓并不介意,嘟囔:“谢谢。是啊,关注的太少,但她是我甜蜜的梦,让我真正明白什么是失去的痛苦。虽然不能再相见,我希望她在天堂会快乐些,脱去铠甲,成为自由的小鸟。”
“爱上你,她只能在痛苦中挣扎。”
某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刘氓未及反应,眼前的面容又幻化成大让娜。同样冰凉的吻,眼中却是笑意,大让娜的笑意。
“谢谢。拥有她时不知道珍惜,等失去她,我的世界再没有色彩。她喜欢阴影,却是光明的影子,应该得到一切美好。”
“爱上你,她只能在寂寞中徘徊。”
还是那个声音。刘氓终于感到怨愤,但不知道,面对掌控命运的家伙,能否再挥舞宝剑。若有若无的力量自灵魂深处翻滚而起,扩散成几乎实质的平静,似乎只有那期盼能激起波澜。
眼前的脸再度变幻,是佩特拉憨憨的哭泣。对这甘于平庸,却有着日耳曼女人特有刚强的女孩,他不想说什么,只想将她搂在怀里,哪怕这只是奢望。
“跟随你,拥有的只会是绝望。”
是么,也许是。自己因绝望来到这个世界,理解了什么是责任,却无法背负那沉重,离开,只能说是逃避。姨母、朗斯洛特、西尔维娅、爱丽娜、克劳迪娅、琳奈、玛丽安、安东、埃里克、于尔根,西里西亚亨利、佩尔、加洛斯罗、摩拉维亚圣女,里格尼茨悲凉抗争,泰斯河畔绝望勇气。最初来到这世界的一张张脸,让他心中有了执念的一幕幕画面,他突然发现,接受痛苦,生命有了意义,不愿回避的痛苦越多,生命越充实。现在,他并没有真的满足。
如果跟那些北方混蛋去瓦尔哈拉,最好变成格里芬,继续捣乱。如果去那天父的世界,哪怕消散做光影,也要去天堂看看他们,决不能窝在地狱,听凭那老家伙安排。
随着某种,来自某处,无声无形的叹息,澎湃而宁静的力量骤然充斥灵魂,刘氓猛然坐起,夺手将佩特拉抱进怀里。可等他搜寻奥尔加涅和大让娜等人的身影,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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