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集 曾经的人

卡又在一边频频点头，令大家不明所以。难道乌卡认识海文？这怎么可能。

    一行人继续上路，气氛虽然有所改变，可却显得更怪异了。在过去这片雷神联盟的土地上再怎么贫瘠也能经常见到人影，可现在走了很多天都没见到一个活人。骸骨倒是见到不少。他们也是刚巧走进了一处战争自然产生的巨大坟场。

    卡特琳娜不喜欢这些随处可见的骸骨，总是躲得远远的。“看起来真吓人。”

    亚伦还故意跟她找话唠。“吓人那也曾经是人。我们死了之后同样会变成那副德行。你会害怕我们的骨头吗？”

    卡特琳娜咧了下嘴。“我只会害怕你的骨头……”

    “那可真荣幸啊。希望我会经常出现在你的噩梦中，呵呵。”亚伦越说越来劲，跳到骨头堆当中朝她做着鬼脸。

    “呀呀~！”乌卡警惕地叫了起来。

    亚伦反应够快，直接从骨头堆又窜了回来。“怎么了？？”

    乌卡指着骨头堆继续呀呀地叫，还比划着让大家快逃。海儿也感到不太妙，自己的汗毛正在不由自主地竖起来。“不好！要闹鬼呀，大家快跑！”随着她的话，黑色的迷雾开始让周围的能见度变低。

    德里克和亚伦两个大小伙子在后面压阵，其他人朝这片坟地外跑去。乌卡的毛球都已经不受指挥，大多数都冲开了袋口四散奔逃，其余的躲在袋子里一动不敢动。

    海儿拉着卡特琳娜跑在最前面，连头都没回。她想赶快带卡特琳娜脱离这片可怕的坟地，小伙子们的身手还是足可以应付突然袭击的。

    不过当她真的逃出了坟地，再回头却没有其他人跟上来。卡特琳娜是被她硬拉出来的，其他人呢？黑色的迷雾已经笼罩在整个坟地上，很显然这里有人控制着一切。

    “我回去看看！你自己跑远一点儿！”海儿没等卡特琳娜反对就再次冲进了黑色的迷雾中。

    卡特琳娜只能干着急，自己的魔法不适合吹散这么大一片迷雾。不让海儿再担心自己恐怕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

    海儿回到迷雾中，这才发现在其中很难辨别方向，而且这迷雾中含有微量的毒素。也只有敏感的海儿能察觉到这毒素的存在，可她也没办法抵抗。只要时间一长，她也会倒下，任人宰割。

    “亚伦！！回答我！！”海文在迷雾中一边跑一边喊，希望亚伦能够听到。

    的确有人回应了她，不过却是乌卡。“哈呀！！”

    “在那别动，我过去找你！”海儿听声辨位，直朝乌卡而去。

    乌卡知道海儿是靠声音寻找自己，所以不停地叫着。他也是第一个被海儿找到的人，同样这个坟地的控制者也逮到了海儿。乌卡其实就是饵，换了别人或许就没这么简单了。

    海儿刚抓到乌卡的手，十数只骨手也无声地抓在了她的身上，直镶进肉里。由于海儿身体很瘦，所以骨手锁到的也都是她的骨头，想跑都难。海儿疼得直叫，可是除了乌卡，亚伦和德里克都不知所踪。

    “对女孩子下手别太重。”一个柔美的女性声音让海儿的痛苦减轻了很多。

    海儿听到这个声音就在自己身前，可是迷雾挡住了海儿的视线。乌卡也要跟对方拼命，可是还没动手就被骨手抓住，按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我们只是过路的，你干嘛跟我们过不去？”海儿想套一点儿对方的话，力拼不行，准备智取。

    “你不是赛德尔的女儿吗？难道我认错了？哼，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低级的错误，你跟那个恶女人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性的声音不再柔美，突然变得尖酸刻薄，与刚才判若两人。

    海儿就算为了朋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抵抗。“我妈妈是做过很多错事，可我是她的女儿。我有什么办法？替她赎罪不是我人生唯一要走的路，我还有朋友，我不是她！”

    “是嘛。真对不起。你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可我听不进去。我很清楚杀了你也无法消解我的仇恨，所以为了伤到赛德尔的心，你必须死！”这个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怨恨。

    “你是打不过我妈妈，对吗？不然你为什么只敢找我的麻烦？胆小鬼！”海儿想用激将之法脱身。

    这个女性的声音变回了温柔。“我的确是胆小鬼，当年是，现在仍是。我不想死，我想活下来并报仇。”

    “既然是多年以前的事情，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妈妈如果真的被你杀掉，我又不找你报仇，可你除了杀她的瞬间，其他时候就可以得到快乐了吗？放弃报仇吧。我妈妈早已经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你就是当场杀了她，她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这十年间她连王宫都没走出去过，她不再是当年的她了。”海儿见到了希望，赶紧说着。

    “她变了？”女性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她整天等着伊苏阿姨带来好消息，因为爸爸被封进了不知名的空间中，十年没回来了。”

    “海文被封起来了？？已经十年了？？”这位女性终于散去了身前的迷雾，露出了真面目。她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红褐色的长发有些凌乱，不过却是个真正的美人。唯一可惜的是在她美丽的脸侧留有数条巨大的伤疤，很显然是锋利的指甲造成的。如果海儿猜不到那是谁干的，真是愧为赛德尔的女儿了。

    海儿不得不替自己的母亲忏悔。“对不起，看来我妈妈真的干了很多不能被人原谅的事情。”

    “哼。这是我能活下来的代价。她还威胁我，不允许我再出现于世间，让我作一个活着的死人。我本以为我这个样子再也回不到海文身边了，所以只想报仇。不过现在知道赛德尔失去了记忆，我又重新燃起了一点儿希望。”女子一打响指，骨手将海儿彻底抓离了地面，避免她突然借力逃走。

    “你想干什么？我爸爸已经被关在其他空间了，我正准备找到方法去救他呢。你快放了我们啊。”海儿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

    “我会放了你们的。但你必须得配合我做点儿事情才行。先告诉我，那个假的伊苏是哪来的？”女子敢肯定现在的伊苏是假的，这证明她当年与海文走得确实很近。

    “是‘母后’制造出来的，她和从前的伊苏一样，只是忘记了和爸爸相处的那段时光。”

    “可惜。那她就不再是伊苏了，还不如梅维丝更真实一些。‘母后’我倒是在很久以前听伊苏说过，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母后’究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好了，现在告诉我，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谁。灰色头发的那个小子应该是陶尼的儿子吧？”

    “是的。另一个叫德里克，是我们刚认识的联盟勇士后代，战斗力很强。地上的这个小孩是在森林中捡到的，他叫乌卡。还有一个是我这十年来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卡特琳娜，她在你的控制之外。”

    “地上那些乱跑的毛茸茸小东西是什么？”

    “我们管它叫毛球，是乌卡的宠物伙伴。可您到底是谁呀？”海儿也想知道对方的名字。虽然她早已经猜到了。

    “你可能听海文说过我的名字。我叫若铃，亡灵魔法师。”果不其然。

    海儿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痛苦。“天哪。岁月真是无情。在爸爸的故事里，你还只是个小女孩呢。”

    “是啊。和他们相比，我是最小的。不过要和你们比，我就是长辈。叫我一声若铃阿姨，我就放了你。”这条件还真宽松。

    “放了我们吧，若铃阿姨~！我是海文的女儿，海儿~！！”海儿大声地喊了出来。

    若铃又打了一下响指，骨手将海儿放回地面，并松开了她。海儿的身上多了很多个带血的凹痕，还好没有伤到内脏，都是些外伤。

    “封进海文的那个空间魔法是谁用的？”若铃很关心这个。

    “是威利。但他在十年前就被‘母后’的激光武器给杀了。据说脑中没有关于解救我爸爸的方法。若铃阿姨，你也该放了我的朋友们吧？”海儿见乌卡还被按在地上，提出了要求。

    “当然可以。但我得知道他们对你有多重要。你爸爸当年为了萨拉的事情赶走了你妈妈赛德尔，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被你妈妈杀光了。那时候她虽然有孕在身，可却是个真正的疯女人，还好她仍有萨拉的遗言在控制着。告诉你一个当年的秘密吧，其实我能活下来并不是因为我答应了不再露面，而是因为萨拉的奇迹。当时她的幻象出现在我和你妈妈之间，就如同一位女神一般拯救了即将被杀死的我。很多年来，我一直都以为那是我临死之前的幻觉。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两个人同时看到的幻觉，这怎么可能还是幻觉呢。”

    “萨拉阿姨会使用幻术吗？可她已经死了啊。这和我的朋友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问你会多么重视他们。自己死，或他们死，如果只能选其一的时候，你的选择是什么？”

    “如果我们够强的话，谁也不会死的！”

    “说得对。可总会出些意外，不是吗？”

    “放了他们吧。他们是我的朋友啊。我不能失去他们。”

    “如果我真的是坏人，你们早就死了。”随着若铃的话，乌卡身上的骨手缩回了黑雾之中。

    这时亚伦的声音也从远处传来。“海儿！你没事吧？”

    “我很好！”海儿大声地回了话，也好让亚伦他们朝自己这边过来。

    若铃呵呵笑了一下。“你其实并不是很好。你身上中了我的蛊毒，如果得不到救治的话，一个星期之后就会混身腐烂而死。”

    “啊？那您这是要害死我呀？”海儿真是搞不懂这位若铃阿姨究竟要干什么。

    “替我办件事，那么我就替你救治。不需要太长时间，以赛德尔当年那种本事用不了两天就够。”若铃真是高估了海儿。因为十个海儿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一个赛德尔的对手。

    “要干嘛呀？”海儿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个任务了。

    “小事情。顺着骸骨之路再走半天多时间，替我干掉住在那的另外一个亡灵法师。他很讨厌，总是想骚扰我。你知道的，我喜欢的只有你爸爸一个人，不可能接受其他人。”若铃抱怨起这件事就如同一个怨妇，实在是没有当年那个可爱小女孩的形象了。

    “好吧。但我不能去了就干掉人家，只能是尽力阻止他这种行为，因为他并没有威胁到您的生命啊。或许他也不是坏人。”海儿虽然答应了，可还是给大家留了点儿余地。

    “只要别给我留下祸根就可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反正我连见都不想见那个笨蛋。”若铃说完就消散在迷雾中。

    当亚伦和德里克靠近海儿，就连迷雾都开始变淡了。亚伦见海儿身上有伤，关心地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理论上来说应该会没事。不过我接下了一个意外的任务，要帮忙驱逐一位骚扰者。”海儿干脆从怀里掏出了药瓶，吃了一颗潜能药片用以压制伤口可能造成的感染。

    德里克没有太多疑问，直奔主题。“现在就出发吗？”

    “当然。而且这次我们不能再分开了，一定要走在一起。亡灵法师真的不好对付。”海儿不敢再掉以轻心。

    卡特琳娜突然传送到了海儿身边，想必她早就要进来了。亚伦见大家都没什么事儿，放心了下来。“是谁给我们的任务？”

    “若铃阿姨，我爸爸的红颜知己。先别讨论她了，我们得尽快完成任务。”海儿可不想自己身上的毒发作，也不知其他这几个人身上是否也同样中了毒。

    乌卡的毛球又重新聚集了起来，钻回了袋子。他呀呀地又想说些什么，可亚伦只能看明白他不想去。“乌卡好像很害怕亡灵法师啊。”

    德里克问道：“刚才被神经毒素控制住的时候，你也一样害怕了吧？”

    “废话。谁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都会害怕的。”亚伦倒也诚实。

    卡特琳娜说道：“亡灵法师擅长使用各种诅咒与毒素，另外还会制造和控制一些不死系的生物。以我们的战斗力是可以正面打败他们，可也得人家允许和我们硬碰硬才行啊。”

    海儿一拉她的手。“走吧。我们还不一定和人家打起来呢。亡灵法师也是人，就算把自己变成了不死生物，那也至少曾经是人。只要能沟通，我相信没有语言解决不了的问题。”

    卡特琳娜：“你和你爸爸越来越像了……”

    海儿：“谢谢~！”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