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神器

    “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尘风的声音里有了一分急切。

    忘忧抓了抓脑袋，道：“真的不记得，但是我知道，我的一部分记忆被无知老者封印起来，只要我找到，就会知道你们是谁。”

    忘忧说完笑了一下，而后又问道：“你说的那个龙王，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呵。”孤日苦笑了一下道：“是啊，他不会让你记得的，算了，如果你如果有事，只要在，只要在……”

    孤日本打算说只要她有事只要在什么地方就可以找到他，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浪人，自己竟然没有了家。

    “只要在这里立下一块木牌，在上面画一只鸟，我，我们会去找你的。”尘风接着孤日的话说道，其实他也只是心口一说，他和忘忧在一起过，他知道忘忧的能力，在这人间，可以难倒她的事当真少之又少。

    “谢了，我要走了，我知道，我忘记的你们是不会让我知道的，我还是自己去找，再会。”

    身形轻动，忘忧又一次飞走，就和她来时一样。

    孤日望着忘忧远去的身影问道：“她会回来吗？”

    尘风苦笑了一下，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是找不到自己的记忆的。”

    孤日转过头，盯着尘风问道：“你怎么知道？”

    尘风转过身去道：“无知老者如果不想让一个人记起他的过往，那么被他抽取的记忆就会被他吞入腹中，然后永久的毁灭，有谁能找到已经被毁灭的东西呢？”

    其实这些尘风本来也不知道，但是，在他见过小舞之后，他去了一回龙族，他想找到可以让小吴记起自己的方法，但是他得到的答案就是不能，所以自那天起他离开了小舞，因为在小舞的身边，他能感觉到的，只有冷漠和伤心而已。

    话到此处，尘风的心不禁又颤了一下，这一次，他感觉到的，是锥心之痛。他无法忘记小舞，所以他就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她，尽量用别的事情充实自己的记忆，不让自己空闲下来，但是，此刻忘忧却又勾起了他的回忆，“小舞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还好吗？”这个他问过自己无数次，甚至超过无数次的问题又一次袭上他的心头，他的眼睛，开始潮湿。

    尘风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尽管孤日根本看不到他的泪水。

    “你怎么了？”孤日忽然问道，尽管他看不到尘风的泪水，但是一个伤心的人，他的气息一样会让人感伤。

    尘风立刻应道：“没事。”随后便跃到了那瀑布之上，然后大声道：“如果明晚之前你还不能走上来，那么我就会离开。”

    孤日叹了口气，随即也大声道：“不要小看我，明早我就可以上去！”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尘风早已经转身离开，孤日的话他也不知听到没有。

    长刀插在树上，尘风居然就坐在那刀背之上，背靠在大树之上，他的眼睛微闭，似是睡着，也似在打坐。

    风吹过，似是为这夜又染上了一丝墨色，那本就很暗的天此刻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这对于一个闭着眼睛的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还有一个人，他却很需要那一点光芒，因为他需要看清那水的流动。

    苍！

    不只是什么落下，那声音如剑，但却绝不是剑。

    孤日虽然此刻目不能见，但是他却可以感觉得到，他摸索着朝那个声音走去，他的手在前面摸索，最终，他终于摸到了那落在地面的东西。

    草！

    那居然是一根长草，但是那草却插进地面一寸有余。

    孤日仔细将那根草慢慢拔出，尽量不去弄断他，而后仔细在那根草上抚摸着，他发现，那草上居然有一行小字：“天法自然。”

    “这是什么意思！”孤日向上大喊着，但是他却只可以听到自己微弱回声在这里回荡。

    他又试着向那瀑布上走去，但是他发现，想要在瀑布上如在这水面之上一般行走居然难出不止一倍，瀑布的湍急绝不是这里可以比拟，而且要让自己的身体在那种状态下保持平衡根式难上加难。“他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世间真有奇才存在，不可能，我一定可以的！”

    孤日自言自语的说着，他又向那瀑布上走去，但是他的两只脚只要同时腾空，他的身体就会跌下，虽然他走的不高，摔得也不痛，但是在往复了若干次之后也足够磨光一个人的耐心，就算那人有着天下无匹的智慧，如果做事不得其法，那么那个人同样是个白痴，也许白痴和天才的区别就只在于谁可以先找到做一件事的诀窍所在吧。

    风又袭过，天又暗了一分，尘风依旧睡在那唐刀之上。他的剑因为洗过，所以在他铸成那把尹兆口中真正与他匹配的剑之前，他是无法使用那两把剑的，因为只要那件出鞘，就会有沾染到凡间俗气，那么他洗剑所费的心思就都会付诸东流。

    “‘感受那水的流动，感受自己力量的流动，将他们融合，统一。’这话说来容易，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孤日又在自言自语，他不是在自暴自弃，她是在寻找，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攀上这瀑布顶端的方法。

    “流动，流动，流动……”

    孤日反复念着这一个词，似乎这里就有他要找的方法一样。

    “流动！”

    孤日忽然大声喊了出来，他似乎真的发现了什么。

    他又走到那水池之前，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踏进去，而是把手探到了那水之中。

    那水在便面看起来就如死水一潭，但当孤日将手放进那池中之后他才感觉到，那水无时无刻不是在动的，而且他的速度并不慢，他在流动着，在触碰自己的指尖，他轻轻动了一下指头，那水的流动立刻乱了，但是很快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流动。

    “原来这就是流动。”孤日闭着眼睛，表情极其享受的说道。

    “那么，哪里呢？”孤日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向那瀑布走去。

    他又把手探进了瀑布之中，这一次他的感觉与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池中水的流动时柔和的，就像风，但是这瀑布之中水的流动确实极其激烈的，如刀。

    他的手只在瀑布之中放了片刻便收了回去，因为被那水冲打，他的手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不同。”

    孤日淡笑着，他的脚又踏在了瀑布之上，然后他的另一只脚开始渐渐离开池中的水面，先是脚跟，然后是脚掌，最后是脚尖，他的动作很慢，就如缓缓流动的水一般……

    他居然成功了！

    他居然没有落下来，一步，两步，三步……

    天呐，他又落了下去，但是这一次他落在水中居然是在笑的，夜间的水要比白天冷上数倍，但是他却不以为然，一次次落下，然后又一次次踏出自己的步伐，他很聪明，但是，他更坚韧。

    没有鸡啼，但是天的确亮了，尘风缓缓睁开了眼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满身伤痕，嘴角却挂着得意的笑意的男子，那人，不是孤日还会是谁？

    “你是怎么上来的？”尘风冷冷的问着，只是他的冷并不足以冷却孤日的骄傲。

    他没有回答，而是又跳回了池底，然后一步步走上了那瀑布。

    他的步履轻盈，他的表情安然。

    “你是怎么知道的？”尘风又冷冷的问道。

    孤日嘻嘻一笑，然后道：“一开始我以为只要按照在水面行走的方法增加力量就可以，但是后来我才知道，瀑布上水的流动和池中是不同的，所以我要增加的不知是力量，还有速度，只要让自己的速度快于瀑布，然后保持着力量的释放就可以攀上这瀑布。”

    尘风听完淡笑了一下，而后道：“看来是我小看你了，走吧。”尘风拔出插在树上的唐刀便跃下了那瀑布，然后径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要去什么地方啊？”孤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追赶着尘风，大声在他身后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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