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立马风陵渡,誓死抗金贼!惨败。
“杀了这些金狗!——”
“尽数杀了!一个也莫留!——”
“天杀的贼子!谢天谢地!老天爷开眼!这些个贼子也有今日!”
风陵渡上,街巷间拥出无数的宋人,虽然在屡经战火之后,黄河第一渡的街市仍然是河东地面上难得一见的繁盛,战斗结束时节,恰至午时,在家中观望许久的宋人开始拥上街头,围观被俘的金兵,此刻已经狼狈奔逃了一昼夜的金兵们个个疲累不堪,坐在地上精神委顿,若非岳家军围住,当场便有宋民要将这残存的数百金兵尽数杀了,以血旧恨。
“岳家军?是太行岳家军?岳二爷在哪里?”
“瞧!——这便是岳二爷,如今的岳家军主帅!老天爷,岳爷爷终于有后,大宋有望啊!”
“岳二爷!岳二公子!——”
大道之上,还来不及回避的岳雷被岳家军将士们指认出来,霎时在风陵渡掀起一阵热潮,人人争睹岳二爷风采,传说中的岳飞次子,太行不败雄师的主帅,手中铁枪不败的岳家后人!
每一个原因,都足以让岳雷脱不得身,何况河东宋民盼王师如仰日月,眼下见岳家军将金人杀得大败而逃,码头上下无数尸首,众军中金俘狼狈不堪,都觉人心大快,更对岳雷有如高山仰止。
“众位父老!岳雷——”岳二爷在马背上向众百姓拱手,激动不已:“来迟了——让父老多受金人之苦,是岳雷之罪矣!——”
一语未竟,数千军民尽皆泣下!
杨再兴默然不语,偷觑刘锜,见后者也在马背上眼圈发红,情难自抑。
“二公子!”渡口百姓中走出一位六十来岁的白须乡老来:“当日在岳家军营中,老儿也曾见过岳爷爷来,如今二爷尽得岳爷爷神采,是河北宋民之福啊!只是——只是——不知大军此番战后,几时再来?万一金人再占风陵渡,老儿一家老小愿随二公子上太行以避兵锋,不知可否?”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静,连刘锜也愕住,只待岳雷回答。岳雷却没直接置答,而是悄悄与杨再兴交换个眼色,见杨再兴略略点头,这才拱手道:“众位父老:岳家军既光复河东,将金贼逐出风陵渡,便不会再让金人进占!若是金贼敢再来搅扰,须放着岳雷不死!岳家军自今日起,不会从风陵渡后退半步!岳雷与众位父老誓死共抗金贼!”
“光复河东!”
“共抗金贼!”
风陵渡上,顿时欢声震天,大半宋民倒是悲喜交集,纵声号啕者满街都是,那发问的老叟老泪纵横:“好!好!好!岳爷爷当日被圣上金牌退了兵去,如今岳二爷代父出征,总算是解民倒悬哪!好!”
杨再兴、刘锜、牛皋闻言,脸上都是一黯。
当夜,已经连续征战多时的岳家军在风陵渡休整了一夜,除却派遣往解州报捷的斥候外,还有少量岳家军须看守俘虏,其他将士总算得到一次难得的休息。
入夜后,月色如银,光华满天,春风如醉,风陵渡上宋民经过一日狂欢,仍然多在议论岳家军大捷,哪里便睡得着?街市间虽有岳家军主持秩序,仍然有数十个金人官商被宋民揪出来杀死,待岳家军将士赶到时,却又哪里会阻止宋民一泄必头之恨?喧嚣一日之后,风陵渡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内,明灯高照,楼下数百将士团团防御,楼上只有数人围坐一桌,仍在议论不休。
“解州一战,河东地面再无金人,但泾渭二州仍须攻取,方可为河东安定立下一时之基,否则纵然守住风陵渡,金人一出秦川,北上便可直逼河东,仍不能得片刻安宁!”岳雷在桌上铺开地图,指着当下留在泾、渭二州驻留岳家军的位置,此二州已是岳家军嘴边之肉,只要京西、凤翔路面上的金人不弃城来援,此二州已经成为金人的死地。
“且慢,贤侄莫忙议军事!”牛皋却是面色古怪,许久才呲牙问刘锜道:“刘爷这番辛苦到河东来,怕不是为贩货而来罢?商号弟兄只道刘爷欲访岳雷,却不知为了甚事,难道刘知府还要弃文从武,陪咱老牛厮杀?”
刘锜闻言,满面苦笑。岳雷与杨再兴却听出来,牛皋对刘锜此来之意很不放心,当下也不好多说,数双眼睛只盯着刘锜,看得刘知府下不来台,这才咳了一声,道:“老牛说得对极了!刘锜当真有公务在身!”
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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