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又从背后叫住了他,“虾皮说,今天晚上在二十五层百花园歌舞厅举行集体交谊舞会,你可要来参加啊。”
“哦。”杨浩仍然心不在焉。
“对了,可司,虾皮说,过几天,就要给我们这些‘鸳鸯’们举行集体婚礼,到时候咱们这些野‘鸳鸯’可就名正言顺啰!”王显平也叫道。
“集体婚礼?”杨浩的心中终于一凛。
他这才现周围的人都已经成双成对,而自己却仍然形单影只。一种莫名的伤感忽然涌上了心头……
他记起虾皮说,酒店的顶层可以观光。他忙乘坐电梯上了顶层,并顺着一道楼梯走上了天台。
农历八月的北京真是秋高气爽,天蓝得就如一块蓝玉。几朵白云漂浮在头顶的天穹中,更衬得天是那么的高远广阔,他的心似乎一下子升到了宇宙星空中,去追踪古老文明的脚步去了。但是当他的视线投射到那些灰蒙蒙的城市建筑群时,他的心就象急剧回缩的蹦极,一下跌到了冰点。他这才觉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大城市的这种气氛,他不喜欢这种车水马龙的喧嚣和灯红酒绿的奢华。他更喜欢乡间、田野、丛林、河谷,他喜欢大自然那种原始的纯朴和芬芳,他甚至更怀念之的那些冒险的日子,那种日子虽然紧张、惊险,时时刻刻都有生命的危险。但却充实让他感到非常的充实,没有这种虚度年华的感觉……
“你一个人在这里看风景呀。”赵文静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杨浩点点头道:“是的,散散心。”
赵文静站到了他的旁边,扶着栏杆眺望着远方:“这北京城真大呀,听说这丰台区以前只是北京郊区的一个小县城呢。”
杨浩答道:“是的,都的建设真是日新月异……”
“听说卢沟桥就在这附近啊,真想去看看。”
“是的,卢沟桥就在西南方的宛平城,卢沟晓月是燕京八景之一,而且,卢沟桥还承载着一段中国人民的抗战史,八年抗战就是从卢沟桥开始的……”
“那,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现在?”
“现在。”
“好吧。不过具体在哪里我也找不到啊。”
“你真笨,不会问路吗?”
“对啊,我确实笨。那咱们走吧。”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便出现在了卢沟桥上,穿梭在如织的游人中。赵文静不停地摆着“派司”,让杨浩用一部数码相机为她拍照,她数着桥栏杆上的石狮子,笑得很开心:“你猜我能不能把这些石狮子数清?”
“不用数。”
“哦?为什么呀?”
“北京有句谚语叫‘卢沟桥的狮子——数不清’。既然是数不清,你能数得过来吗?”
“怎么可能会数不清呢?我不相信。”赵文静微笑着摇摇头道。
“你想知道这其中的典故吗?传说当年乾隆皇帝亲自数过这桥上的石狮子,从桥东数到桥西是四百零八只,可是反过来数却成了四百三十九只,再数又成了四百五十一只,真是很难数清楚。我以前学的小学语文课本有一篇《卢沟桥上的狮子》,说共有四百九十二只,这应该是准确的官方数据了。但是后来新修订的课本又改成了四百九十八只。”
“啊?那现在该正确了吧?”赵文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杨浩摇头道:“又多了三只,是五百零一只。因为文物保护部门又修复了被雷电劈坏的三只石狮子,把这三只石狮子的数据加了上去。”
“我的天……这么复杂,的确是数不清。”赵文静的额头沁出了香汗。
杨浩也笑道:“这确实很复杂……咦,怎么回事?那只狮子……”杨浩忽然现对面有一只石狮子的颜色有点不对。其他的石狮子都是一种灰褐色,但这只石狮子怎么看起来泛着一种古怪的红光?现在才下午两点多钟,根本就不是傍晚的霞光照射所致,附近也没有什么红色的建筑将反光投射到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了?”赵文静见杨浩突然变了脸色,忙紧张地问道。
杨浩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对面:“你看那只石狮子……”
“那只石狮子怎么了?”赵文静也好奇地别过了头。
“它的颜色有点不对劲……”杨浩沉吟道。
“哪不对劲啊?”赵文静纳闷道。
因为在她眼里,那只石狮子和别的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灰蒙蒙的。沐浴着一层历史留给它的沧桑。
“它的身体为什么是红的?不,应该是泛着一层古怪的红光……噢,它的眼睛出血了,它向我扑过来了,不好……”杨浩骇然大叫一声,往后一个踉跄,竟一屁股摔倒在地。
“杨浩,你怎么了?”赵文静慌忙上前扶起杨浩。
其他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是不是患病了?或者是精神不正常?
杨浩喘了一口气,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那石狮子又恢复了正常,并没有变成红色,眼睛也没有出血,更没有向他扑过来。
真是见鬼了!
杨浩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摸了摸那个石狮子,确定它确实只是一坨冷冰冰的石头雕成的疙瘩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对赵文静道:“文静,我们回去吧……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感到有点怪怪的,从在火车上接触到那只该死的‘子非鱼’时就有了……”
“杨浩,我想你可能是太累了,我们回宾馆休息吧。”
杨浩点头道:“好,我们回去……”
出了门票站,打上了的士后,杨浩仍不住地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精神恍惚引起的幻觉?还是……
联想到在餐厅里那双神秘注视着他的眼睛,他感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回到公司后,杨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卧房内。他实在是有些疲劳了……
虾皮和舒文、吴小文谈论着一些事情顺着走廊走了过来。舒文看着左边紧闭着房门的一个房间道:“这个房间是可司的卧房吧?”
虾皮点头道:“是的。咦,听农民说下午他和赵文静逛卢沟桥去了,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吴小文道:“我看见赵文静在企划部——赵文静都回来了,可司应该也回来了。”
“那,咱们进去看看他吧,把那个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他算了,免得他憋在心里。”虾皮道。
“算了,可司可能正在午睡呢,咱们就别去打搅他了,让他睡一会吧。”舒文道。
三人正要离开,忽然杨浩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撕人心肺的喊声:“鬼!鬼!鬼压身、鬼压身……”
“怎么回事?”虾皮三人都吃了一惊。
吴小文道:“进去看看!”说着上前转动杨浩房门的圆柱形门锁,打开了房门……
“咕咚”与此同时,房间里也传来一声巨响。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杨浩从床上翻落到了床下。
舒文上前扶起杨浩道:“可司,你怎么回事啊?”
杨浩没有回答,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但又能够看得见里面瞳孔的亮光,嘴角也歪斜在一边,流着涎液,呼吸声也异常的沉重。
虾皮道:“可司还没睡醒呢,把他抬到床上去吧。”
三个人一齐用力,抬起杨浩,放到了床上。
“看来可司是做恶梦啊。”吴小文笑道。
舒文纳闷道:“可司这么有定力的人,怎么会做恶梦?”
“鬼!有鬼!”杨浩忽然又狂喊起来,还挥拳踢脚,似乎正在和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