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
黄跑跑的马子高伟珍则关切地去俯看黄跑跑,心疼地用手绢擦着他额头上的汗。
黄跑跑睁开眼睛看见了高伟珍关切的眼神,心中着实感动,当下咧着厚嘴唇呐呐道:“阿珍,谢谢你……”
“好好躺着,别说话。”高伟珍第一次主动开了口。
“对不起,阿珍,我不该那样骂你,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好了好了,别骂了,你也受到了惩罚了,不是吗?”高伟珍轻轻叹息一声道。
自打在教堂里,黄跑跑让她和李诗茵进地下室、他在外面独自应付那会跟人的丧尸起(后来证明那是黄跑跑的“宝宝”——尸偶。不过高伟珍她们当时不知道,着实被那玩意吓坏了),高伟珍就被他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所感动,并彻底原谅了他。而当黄跑跑在电厂为了掩护杨浩而受到最严重的伤害的时候,高伟珍的心更是几乎都碎了。
黄跑跑这么一个邋里邋遢、洋相百出的人,还曾用恶毒的语言咒骂她,但她对他却恨不起来。
莫非爱真的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
看着黄跑跑和高伟珍重归于好,杨浩的心中也感到很欣慰,同时也感慨黄跑跑这种傻人硬是有傻福,而自己这种“精明”的人却不知道福在哪里?
这时。钟美生出了一个主意道:“可司,咱们车上的伤员多,如果车开得快,对伤员显然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开得慢呢又会耽误时间,不如放倒几排座位,再用绳索绑扎,将伤员固定起来,就不怕颠簸了。”
杨浩点头道:“可以——不过我这点伤不算什么,这点颠簸也能够应付得过来,还是绑扎黄跑跑和龙拐吧。”
龙拐道:“我这点伤也不算什么。还是绑扎黄跑跑吧。”
农民道:“那就这样了,只固定重伤员黄跑跑,可司和龙拐就忍一忍了。”
于是众人放倒了两排座位,将黄跑跑抬在上面,又拆了两排座位上的海绵垫子,将黄跑跑包裹起来,就好象把他包裹进了一个精致的“棺材”盒子里似的。
谢可笑道:“这是邮运‘贵重航空邮件’呢。”
大头道:“我看更象是一具棺材。”
黄跑跑不满道:“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棺材?”
杨浩笑道:“是‘礼品盒’,不是棺材。对了,垫子外面扎两个洞,好让跑跑出气,别把跑跑憋坏了。”
众人道:“那是自然。”
做好了这一切后,衡其又将车子往前飞驰起来,一路横冲直撞,见什么撞什么,跌跌撞撞,又前进了好几公里远。
忽然衡其“嘎”地一声将车子给刹住了,所有的人没有提防,随着这急刹车而猛地跌向前面,老神和二农更是滚到了一起。
李诗茵破口大骂道:“臭小子吃饱了撑是不是,干嘛刹车?”
衡其回应道:“八婆你不会睁开眼睛看看前面吗?”
李诗茵睁大眼睛往前面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前面的马路上翻倒着一辆集装箱货车,长长的集装箱车厢横亘在路中央,彻底挡住了去路,衡其的这车如果硬撞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最终的结果必然是翻个底朝天!
农民道:“没办法了,派几个人下去把车子搬开吧。”
老神道:“搬开?说得轻巧!这车少说也有二十吨,凭咱们这几个人,去把它搬开?”
杨胜农也赞同道:“不错,除非用大吊车吊,否则靠人力是没法搬得动它的。”
谢可道:“可不可以用撬棒将它的车头稍微撬起来、或者撬偏一点,然后衡其开车硬撞过去,撞出一条路来?”
衡其道:“那就下去试试吧,别光说不练!”
老神摇头道:“我看不可行。”
农民嗤道:“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地球!这就是说。假如有这样一个支点的话,而又有足够长的撬棒,根据杠杆省力原理,是可以将地球撬动的!撬这辆卡车总比撬起地球要容易得多吧?你老神为什么就那么不自信呢?”
老神也嗤道:“阿基米德能够撬起地球?这不过是疯人说疯话而已,不要说没有这样的支点,也没有这样长的杠杆,就算有,我就不信你农民能够撬得起来!”
杨胜农道:“阿基米德这样说只是打比方嘛,你老神也犯不着上纲上线。还是衡其说得对,与其在这里打嘴巴仗,不如去实地试一试!”
唐军道:“那就这样,我、农民、色农、老神、猴子、朱疯子下车去撬车头,刘勇、大头担任掩护,女生和伤员就在车上休息,好了,行动吧!”
“等一等——我记得色农也是伤员吧,你的右手中指不是叫丧尸咬掉了么?”杨浩忽然叫道。
杨胜农道:“没事,我只是不能开枪,干其他的活还是没问题。”
众人笑道:“那色农注定了只能成为‘工兵’了。”
杨胜农也讪笑道:“我说各位,不要老是叫我‘色农’、‘色农’的好不好?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有多好色呢。”
刘农月道:“清者自清,你怕什么?”
“我当然怕啊,你没听说三人能成虎么?街上本来没有老虎,可是只要三个人说有老虎,不是真的也会变成真的。你们还是换个称谓吧。”
“那叫啥呢?既然不能叫‘色农’,那叫就‘色鬼’吧。”朱凤练笑道。
“还是叫‘色棍’好。”农民道。
“色盲好。”龙运鹏叫道。
“我想到了一个词!”大头高叫道。
“什么词?”众人一齐期待道。
“色狼!”大头掷地有声。
“哄!”众人皆被雷倒。
“算了,越叫越不象话,连‘色狼’都出来了!还是叫‘色农’吧。”杨胜农无可奈何道。
玩笑归玩笑。众男子汉们终于站到了那翻倒的集装箱卡车前,将撬棒伸入到了车头下面,打算将车头撬起来。
农民道:“受力臂越长越省力,撬棒的长度最少要达到十米,才能达到撬起车头的可能。”
老神偏要和他抬杠道:“我看有个五、六米就可以了,十米长,谁举得动啊?”
两人面红耳赤,又争执不下了。
唐军道:“你们两个家伙,我要各打五十大板,从今往后不准再争吵!现在听我的,将撬棒揿出七米长就可以了!”
他没有采纳农民的十米,也没有采纳老神的五、六米。
“一、二、三……”众人喊着号子,一齐用力撬了起来……
没有想到那车头还真的被撬动了一点点,离开了地面约有五、六厘米。
“等一等!”杨浩忽然叫住了众人。只见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下了车,手里端着一个三角木似的东西。他将这东西塞进了刚刚被撬起的地方,然后对众人道:“好了,继续吧。”
众人便又继续撬,每撬起来一点,杨浩便将三角木又推进去一点,直到整个三角木都塞了进去……
杨浩解释道:“这就是阿基米德的支点,没有支点,是没有办法将这个车头撬起来的。”
众人试了试,有这个支点支撑,撬起来果然轻松了许多。众人都高兴道:“还是可司的理论水平高……”
话未说完,那集装箱车顶上忽然“哗”地倾下一大股殷红的鲜血来,淅淅沥沥泻满了好几平米宽的面积,好似给这车身漆了一面红漆,令人怵目惊心!
“怎么回事?”众人俱各骇得跳了起来,手中的撬棒也纷纷掉落在地。
虽然见惯了鲜血,但这一大股鲜血陡然从上面倾泻下来,仍是将他们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