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之职,任孔明为右丞相,邵为左丞相,二人左右并无他派,唯两位为首。”
孙邵多年为在刘备帐下的派系之争而困惑,如今听到刘辩如此重诺,心中暗暗高兴,诸葛亮则淡淡的说道:“他日必为皇上尽力处理政务,绝不敢有半点差池!”
刘辩喜道:“能得孔明如此,朕复何求!”
三人见天色不早,担心刘备留在宫廷中的党羽察觉,不敢有所怠慢,即刻送刘辩以太监装扮回宫。
待太史慈送刘辩而去,诸葛亮匆忙对孙邵道:“先生此次行事实在危险,大将军严管宫廷,如何能让皇上悄然出宫!”
孙邵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啊,陈宫监管宫廷多年,密令不得刘备同意,朝政大臣一律不得进宫私自拜见皇上,我替其掌管宫廷内务多年,亦不能破此规矩,且皇上执意要亲见你,以示心诚,故不得以才如此安排,孔明大可放心,为了今日相聚,我已经准备了半年之久,今夜守卫皇上寝室的宫女、卫兵皆是我慢慢渗透进去的。”
诸葛亮道:“此也做罢,先生可知亮所献计策中最大弊端在何处?”
孙邵道:“缺可统天下之帅才,子义虽猛,实无上将之姿,郝昭虽良,惜未能多加历练!然两者结合,再以孔明为首,贾诩、陈宫亦无可奈何,司马懿虽有才智,然年轻少为,虽受刘备重托,未必能担其责!”
诸葛亮道:“司马懿虽善用兵,然用兵之日尚浅,暂时还不能构成威胁,然亮自出仕以来,一直掌管朝事,亦未能常常用兵,故论朝政,亮胜其多矣,然论兵事,恐略有不及,若亮领军对阵贾诩、陈宫二人,十战七败尔!”
孙邵淡淡一笑,道:“我虽然很少参与军务,但亦知握兵者掌天下,这些年我一直在苦心联系,只要时机成熟,虽不能定天下,保住并州防线已经不是问题,如今这些都会一一移交孔明来处理,毕竟你比我懂兵道,除了子义外,还有一员领兵五万余的上将一心保皇上复政,只是如何把他调回并州就是一个麻烦事情,还需要孔明慢慢思量!”
诸葛亮亦笑道:“亮已知是何人了,调他入并州虽难,入主洛阳却不是麻烦事情!若能有此人相助,亮之策可行尔!”
孙邵道:“正是这里不解,不知孔明为何一定要取洛阳,洛阳是关羽把守要地,焉能轻易得之!”
诸葛亮摇扇淡笑,道:“等以时日,亮略施小计便可掌控洛阳!”
孙邵捋了捋颔下短须,道:“孔明不可小视文和!”
诸葛亮道:“正是算计文和而已!”
孙邵一片懵懂,不知道诸葛亮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知他谋略精细,故亦不多问,两人见天色渐明,告辞而去。
回到司徒府之后,家臣报于诸葛亮,说张曼成求见多时,诸葛亮暗暗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半夜来找自己。
张曼成自降服刘备之后,知道刘备帐下派系斗争激烈,且他既是出身黄巾的降将,又与诸多老将兵戎相见过,虽然带了一万多黄巾投诚,却无人理睬,反而被处处打击,只能跟在当时尚未绽露头角的诸葛亮身后,依靠诸葛亮周旋庇护,才能在刘备帐下立足。此后诸葛亮三年之内大掌权政,而张曼成也从都尉一步步升到现在征虏将军,与郭攸之、施旦、龚都、邹靖四人一起共掌诸葛亮所控制的五万兵马。
除了郭攸之是蜀地游学洛阳被诸葛亮意外发现之外,其余四人都是出身黄巾,虽投诚刘备却处处被人排挤,诸葛亮同样出于派系斗争需要,吸纳他们到自己左右之后,没有掌权之前遇劣势则提前让他们注意保存实力,遇胜局则多处请令让他们出战,极力为他们四人周旋,掌权之后又暗中调升,一步步抽调回晋阳。
四人所领的军士都是早期的黄巾兵,诸葛亮煞费苦心的寻找到善于练兵治军的郭攸之,安排他统管练兵,自己则暗中提升军备供给,甚至自己亲自操刀设计了诸葛弩,专门装备给他们,根据兵书所载调教他们演练阵法,使五万杂兵蜕变成了五万良兵,虽引起了洛阳派的不满,但毫无疑问,诸葛亮历经三年努力,也算是初步掌控了一点军事实力。
诸葛亮知道自己手中五万兵马中,以张曼成这只既能上马当骑兵,又下马入林游击散战的泰山黄巾兵最为精锐,而张曼成虽出身低微,但多年戎马生涯,正弥补自己缺乏实战经验的缺陷,故对张曼成也是最为重视,将其视为亲信之首,而张曼成也心知没有诸葛亮,自己早就被老将们排挤到用于牺牲的殿后阵营中去,故对诸葛亮亦非常忠心。
诸葛亮明白张曼成这么晚来找他,必然有要事相报,立刻让人唤他进来。
张曼成身穿甲胃,似乎刚从沙场归来,令诸葛亮大感奇怪,问道:“曼成何故如此装束?”
张曼成先把门掩上,才说道:“今晚守皇宫的南门的是钱铜,他今夜突然遇疾,此刻还未醒来,因我与他关系不错,故代其守门,却发现了太史慈送一人回皇宫!”
诸葛亮微微一怔,旋即问道:“能劳烦太史慈相送的人物可不多啊,莫非大将军从洛阳星夜赶回晋阳了?”
张曼成摇头道:“那倒不是!”旋即贴诸葛亮耳畔小声道:“是皇上!”
诸葛亮详作大惊,问道:“你可肯定?”
张曼成道:“若是钱铜守皇宫恐怕还不认得,如今皇上不上朝,诸事都是大将军和先生打理,若非先生几次保荐我,让我有两次机会接受皇上的赏赐,靠近皇上细看过,我也认不得,而且皇上面上遮纱,又穿太监服饰,极为隐秘,不是恰巧有风掠过,吹起面纱,我还真看不出来!”
诸葛亮急忙问道:“此事你可和他人说过?”
张曼成道:“我知道太史慈是洛阳派中人,与先生私交深厚,故未与任何人说起。”
诸葛亮拍其肩道:“曼成果然不愧亮之膀臂,此事最好保密,待我问清之后再做定夺!”
张曼成点了点头,便要退出,走至门前,忽折身拜倒在诸葛亮身前,道:“此事说小亦小,说大亦大,我知道先生素来有心光复汉室,曼成虽出身低微,亦知先生忠义,且先生与我实有再造之恩,若先生欲举大事,曼成当一马当先,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诸葛亮听其语气诚恳,又素来忠于自己甚于刘备,乃牵其手道:“亲信之力,必用于刃口,焉能随意调派。”
复又问他:“若事非我谋,曼成认为该如何是好?”
张曼成想了片刻,道:“先生大才,大功告成需占首功,否则便是成了大事,亦落于人后,和今日受制于刘备一般无二。”
诸葛亮举起手中鹤尾扇,轻轻吹了口气,笑道:“世人都以为获利越多的事情风险越大,其实也未必。光复汉室是我心中夙愿,但决不会无谋而动,最好的机会就是风险别人承担,首功却要属于我。当然,曼成你更没有风险,同时也能得到更多。”
隔了片刻又道:“据说钱铜投诚的时候可是带了五万多黄巾,可惜投靠了陈宫,如今落得如此悲惨,不过一个都尉,既然你们关系不错,你适当的慰籍一下吧,顺便带我问下病情!”
张曼成知道诸葛亮想拉拢钱铜,道:“此事亦尔,其实大将军帐下多是黄巾兵和诸侯降兵,可以说大将军的发家靠的是郭准的并州兵和管亥的黄巾兵,其次就是郭汜等人的凉州兵,总计不到二十万,而其余的都并非本部人马,根基薄弱。”
诸葛亮谨慎的看了看张曼成,问道:“你的意思……”
张曼成轻步走近,小声道:“除了管亥的黄巾兵,司徒大人帐下我与龚都四人的黄巾兵之外,余者待遇皆差,常用于阵前先锋或者殿后余部,多年来怨气颇多,大人可依此而定计,必有奇效!”
诸葛亮满意的一笑,道:“我明白了,暂容我思量一番,你三日后再来,我必有要事托付!”
张曼成大喜,乃道:“那曼成就先告退了!”
在张曼成走后,诸葛亮步出门院,站在细雨中静静闭目冥想,在他的脑海中,一个个关键的点逐渐连织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浩大而隐蔽的计划。
开始吧,这场浩劫动荡,此后十年之内,北方的战火将会再次燃烧,而这一切只是为了皇上重掌朝政的梦想。
究竟是皇上的梦想,还是我对权力的奢望呢?
淋着丝丝细雨,沾湿衣履的诸葛亮轻轻的问自己,人啊,总是在大我和小我之间寻找着最佳的切合点,让利益既满足自己,又能满足更多人。
此时的诸葛亮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他想的顺利,南方的楚王刘协似乎从来就没有打算按照常理出牌,他的一次突然举措使整个北方都震动了,在刘备调令下,诸葛亮不得不再次离开晋阳,直面南楚的军事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