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怎么晚上还没有到?”
源业平建议:“派人去通知他们吧?万一他们趁夜过来,摸不清方向,到了西夏人的营地,那就不妙了。”
赵兴指了指他的将台:“我已经在将台升起了识别灯,这些人坐船这么久了,也该知道我们地识别信号。夜间,我们道路不熟,西夏人熟悉这片地方,悍然派他们出去,恐怕会被西夏人猎杀。”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度过,等待是熬人的,这一夜在等待中度过,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天亮了,宋军还在准备早餐,对面的西夏军已经出来了,宋军地营地传来的香气令他们又惊又妒,但他们没办法,四周找不到可以生火的柴火,他们只能指望先打一仗,等到露水干了,再采集枯草和隔天的马粪当燃料。
“竟然是铁鹞子,真奢侈!”赵兴从望远镜里看到西夏人摆出的阵型,惊愕的张大嘴:“全西夏能有多少铁鹞子,白马强镇军司竟然一次出手三千名,太奢侈了。”
温溪星叹了口气:“永乐成大败,夏人俘虏了约三万步人甲,他们把这三万具步人甲改装了一下,截去盔甲的下摆,凑成了约五万副铁鹞子,历次战争略有损毁,现在,整个夏国大约也就三万副铁鹞子。”
赵兴摇头:“一上来就拿铁鹞子冲锋……我虽然不懂得指挥骑兵,但我知道铁鹞子的冲锋距离并不长,至少他们需要进入我地炮火地带,命令炮火准备。”
赵兴这里刚下令,夏军阵地推出了上百副盾车,盾车间隙中还有数辆火弩车,这些战车排成一字阵线,缓缓的向前推进,接近昨天炮击区域后,火弩车点燃了火弩,一个个形似宋国烟花“窜天猴”一样的东西窜出来,它毫无方向性,也无准确性可言,才飞出火弩车不远,已经朝任意方向窜动起来,弄的满天都是白烟。
“看来夏军的火药配方还是不行……”赵兴轻声谈论着,烟雾中传来夏军的号子声。射光火弩的火弩车被当作盾车继续向前推进着,不一会儿,一个个车辆从硝烟中推出。
“开炮!”宋军炮兵军官下达了射击指令。
这次,由于打的是持久战,炮兵军官没有要求急促射,宋军地炮弹有节奏地一发发打出,炮弹飞舞着,重重的落在弹着点上。爆炸范围附近,无数地盾车化为碎片,残骸开始燃烧,但残余的盾车仍然在顽强推进。
又推进了一百米,盾车已经凑不成一条连贯的阵线,这时,夏军的号角声响了,全身包裹着铁甲的铁鹞子从盾车后的烟雾中窜出。他们奔跑地速度并不快,仅仅这段距离,战马已经累的呼哧呼哧喘气。
大地在抖动,仿佛沉重的压路机压过路面,不仅宋军正面出现了铁鹞子。远远的两翼也出现了大队骑兵,这些骑兵随着奔跑速度的差异,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鹤翼形状,正前方是铁鹞子。迟缓的,不紧不慢的冲着阵地冲来,两侧是游骑兵,部分骑兵马背上驾着旋风炮,一边奔跑一边发射着石弹。飞舞地石弹像腾起的蝗虫,黑压压的扑向了宋军阵地,许多石弹在空中还冒着黑烟——那是霹雳火球。
宋军阵地像是一头被惊扰的怪兽,猛然间发出巨大的吼声。人类地语言难以形容这种吼声,那是六千杆火枪一起射击的声音,在人类历史上,这也是首次有如此大规模的火枪一通射击。
赵兴用望远镜观察着冲来的铁鹞子,一名铁鹞子身上冒出了一连串火花,那是子弹打在他身上产生地效果,但似乎子弹没有击穿铁片,这名被射中的铁鹞子被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射的直向后仰。却依旧坐在马上。让马带着向前冲锋。
“传说铁鹞子都是绑在马上的,果不其然!”赵兴放下望远镜。赞叹了一声。
源业平没有收起望远镜,他一边观察一边回答:“没用的,在这个距离上我们的火枪打不穿他们,但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啦,打倒了。”
火枪射击的很快,一枪打完,士兵们快速地推膛上弹,又打出了第二枪,一排排枪打过去,铁鹞子不停的坠马,许多铁鹞子是连人带马被打倒在地,但依然有近千名铁鹞子冒着炮火,冒着弹雨冲进了壕沟。
铁鹞子身上的甲太沉重了,壕沟虽然浅,但很快,战马跃不起来,只能放缓速度跳入沟里,再慢慢爬坡,这么一停顿,宋军的火力优势显露上来,无数战马刚一探头就被打翻在地……
赵兴转头看看左右两翼,询问:“两翼的怎么样?”
传令的士兵看一看两翼的旗帜,低声回答:“左翼已经被突破,青龙军正在跟突入的骑兵肉搏;右翼还在坚持,有少量骑兵渗透进来,但右翼汇报,他们能守住。”
源业平跳了起来:“肉搏,这活我们侍卫队最擅长,大人,请让我去吧。”
赵兴稍稍考虑了一下,马上摆手:“你带四百人去,把管风琴也带去……一定要守住左翼。”
源业平担心地反问一句:“大人这里只留一百人,能行吗?”
赵兴摆手,源业平二话不说,抽刀带着四百侍从扑向左翼。将台附近,留下地一百侍从开始整理自己的火枪,温溪星见状,也从朝露抱过来地武器里取过一杆火枪,开始装填子弹。
左翼其实很危险了,有三两个西夏骑兵已经冲到了将台附近,赵兴端坐不动,侍卫们一阵快枪将这几个冲来的士兵打倒在地,不久,一名西夏大将模样的人挥舞着狼牙棒,引着十几名侍从奔上土坡,他看见赵兴端立在土坡上,旁边还蹲了一名少女,便发出一声怪叫,挥舞着狼牙棒冲将台扑来。
侍卫们连连发枪,这名武将在马上左晃又晃,展现出精湛的骑术,他后面的侍卫被连连击倒,但他即使剩下孤身一人,也还在奋力前进。
“无那宋狗,有胆子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那名夏军将领将狼牙棒舞的像风车,狼牙棒上的铁钉挂满了碎肉,他的马快,眨眼之间已经冲进了土台。
“轰!”赵兴左右开弓,用手铳连开两枪,第一枪打在马头附近,战马疼的人立而起,趁西夏将领滞空的片刻,赵兴第二只手铳开了火,与此同时,侍卫也抓住了机会,一通弹雨泼过去,那将领浑身冒出了无数血洞。
“你……不是好汉……”,西夏将领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瞪大眼睛愤怒的望着赵兴,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
赵兴淡淡的吹了吹枪口的青烟,答:“等我灭了你的国,谁还会说我不是好汉?”
左翼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这是管风琴的声音,在这个时代,赵兴无法做出机枪来,他拿出了巴黎公社社员们喜欢用的土制机枪——排枪。许多枪管做成类似喀秋莎火箭炮形状的排管,而后立即发射,也起到了类似机枪的作用。
这种排枪像管风琴一样体积庞大,装填困难,但它的威力是难以想象的,管风琴一奏响,左翼的喊叫杀声立刻减弱,整个天地间全是响成一片的枪声,等枪声平息,左翼一片死寂。
稍停,源业平带着剩余的侍卫赶回将台,他看到将台边的尸首,连忙丢下染血的战刀,连连叩头:“死罪死罪,下官竟然令敌人冲击到大人跟前,死罪!”
赵兴一指右翼:“快去看看右翼,他们似乎还在苦战。”
正前方已经没有啥战斗了,铁鹞子冲过了枪林,大多数倒在最后一道壕沟前,而宋军的炮火压制了后续部队,铁鹞子后继乏力,一次冲击完,全体阵亡。
右翼枪声响个不停,源业平回身招呼了一下,又领着那些侍卫扑向了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