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甫禄虽然不想让鲁国强盛,却也不想让鲁国灭亡;鲁国作为将齐国和西方诸国相隔开来的天然屏障,对于齐国,绝对是一种保护。
公孙无知的确无知,一味的主战攻击,却根本没有想到更深的一层。
果然,姜甫禄的回信发挥了作用;姬忽不愿得罪齐国,又想要拉拢卫国,因而同意和鲁国国君姬允谈判,接受姬允对郑国的道歉,又让鲁国赔了些银两和割地,方才作罢。
第二年春,齐、卫、郑三国从鲁国得胜归来,在恶曹会盟。
姬伋把姬忽带回了卫国,不想却惹怒了姜壁月。
后来侧面询问,姬伋才得知了姬忽和姜壁月妹妹姜尘鱼的一段恩怨纠葛,不禁感慨世间诸事,总绕不开一个“情”字,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泪是英雄冢,不禁又和姬忽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情感来;殊不知,这种情感落在姜壁月眼中,却又是死罪一条。
当年九月,郑国国君姬寤生病亡,世子姬忽继位。
此时已继任宋国国君的公子子冯,诱骗姬忽的辅佐大臣祭仲到宋国,将其扣留,并威胁他策反拥立姬忽的弟弟姬突作为郑国国君。蔡仲无奈答应,姬忽慌乱中出奔卫国。
姬伋原本并没有把接待姬忽的事情放在心上,但姜壁月却并不这么看。
姬忽刚到卫国的那日,姜壁月就愤怒的找到姬伋质问:“你可知姬忽视我妹妹尘鱼如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置她于死地?我两次为了妹妹性命前来求你,你每每答应,事后却出尔反尔的帮助姬忽对付妹妹,你究竟是何居心?!”
姬伋一怔,随即耐着性子温声解释:“姬忽夫人原本是陈国公主;当年卫国内乱,陈国曾出兵帮助卫国铲除叛臣州吁,平息内乱,拥立君父陈国是有功的。君父和卫国都欠陈国一个人情,陈侯替女婿求情,卫国只能接纳。”
“那我呢?!十六年来我为了你忍受姬晋的摧残折磨,你就不知报恩?!”
姜壁月哭喊着扑向姬伋,拳头如雨点般簌簌落下。
姬伋闭眼,疲惫的任由着姜壁月捶打,心疼的无以复加。十六年来,她为自己付出的种种,自己又怎会不明白?自己的确不知报恩,辜负了她的情意不算,偏偏她唯一的请求,自己也做不到。疏离姬忽……于时局不可为,于卫国亦极其不利。
蔡仲受宋国威胁拥立姬突,本就属于权宜计策;姬忽又是个用雄才伟略的主,复位也只属于迟早的事情。若卫国不接待姬忽,自会有其他国家接待姬忽。
若卫国不接待姬忽,等待到姬忽复位,对卫国怀恨在心,那便又是一桩隐患。
卫国不能放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盟国,姬伋亦不能为儿女私情而置卫国大义于不顾,因为后者是自己作为一国储君的使命,怎么能够任性而为呢?
姬伋无奈叹声,自觉有愧于对姜壁月的辜负,绝望的闭上双眼,任由着姜壁月捶打,自责自己奔波一生,能够保护家国,却为何偏偏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
姜壁月用力捶打着姬伋的胸膛,哭喊着质问姬伋为何不知报恩,从嚎啕大哭到声嘶力竭再到无声痛哭,终于哭泣到绝望,累得瘫软,歇斯底里的扑倒在姬伋脚下。
姬伋蹲下身体,忽然用力的将姜壁月一把抱在怀中。
那一刻姬伋只觉得自己似乎全然丧失了理智,紧紧抱着怀中颤抖而激动的人儿,所有的心疼悲悯怜惜愧疚全部化作无声的温柔,紧紧的绕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可怜女人。
姬伋心想,倘若自己此刻死去,或许能留住怀中的温度,换取她的原谅,那该多好。
姜壁月崩溃,紧紧抱着姬伋哭问:“你其实一直都喜欢我的对不对?”
姬伋一震,立刻从非理智的状态中蓦然清醒,一把推开姜壁月,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出了一番让自己都觉得绝情而冷血的话:“请君夫人自重!今日的一切,姬伋只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请君夫人自尊自爱,谨守妇德!”
姜壁月面色煞白,茫然听着姬伋的一番指责,绝望而无助。
姬伋心痛,强压着心中的悲意,离开了姜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