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朱红的宫墙分外高大,显得这条道路更加狭窄,太监走在前面引路,挽情跟在后面拭泪,唯有诡无忧坐在轿子里心如枯木。
走了半截,诡无忧的心思才稍微活动了一些,这样埋怨不是什么生计,她身后还跟着挽情,这个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能陪着她流落到冷宫中呢?诡无忧咬了咬牙,再多的委屈也得咽到肚子里,如此沉迷往事也换不回那负心人的心意,东方墨隐过得快活时,她诡无忧捏着曾经念念不忘,这样显得更加可怜,倒不如打理好生活,先做下一步打算。
轿子停在紧闭着的黑漆门前,门两旁卧着两座小石狮子,一只小狮子用爪子按着石球,另一只则将石球衔在嘴里,细细看过去,那有着石球的嘴巴里竟有些蜘蛛网了。两只小狮子下面杂草丛生,看来有些日子没人清理这里了。不过想来也是,这是冷宫,谁人闲着无事要到这里来?门口已是如此,恐怕里面更是荒芜。
“还未请教,公公如何称呼?”诡无忧叫住正打算离开的太监。
“奴才叫卢桂升。”太监垂头恭敬回答,他毕竟是个在后宫里呆久了的人,就算推理不出,也有一份直觉,这个女人早晚会从冷宫出来,现在对她恭敬一些,没什么错。
“有劳卢公公了。”诡无忧将自己的一双镶宝银耳环摘下来送给卢桂升,“大事不敢叨扰公公,只希望公公能送一床细软的被褥,我在乡间时住惯了的硬板床,没什么关系,只是挽情,大病初愈,睡不得潮湿的床铺。”
挽情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拿来了也是无忧姐姐用,奴婢是奴婢,无忧姐姐吃得了的苦,奴婢自是也能吃得下。”
卢桂升推辞了耳环,“奴才命人送两床干爽被褥过来,您这宝物暂且留着,日后想要过的顺当,需要打点的地方多着呢。奴才这里,您不必考虑。”
听了这太监这样说,诡无忧自是有些感动的,可再感动她也知道,这太监说的是事实,她原本也没有带着什么,于是便收了这耳环,“多谢公公了。”
“这里面不比王府舒服,趁着现在还有日光,快去清扫清扫吧。”卢桂升似是不忍看着这对奴仆这样不卑不亢地面对他,说完便离开了。
挽情把那黑漆木门推开,诡无忧放眼望过去,只见满径蓬蒿,荒凉之程度竟比她在乡间的草屋还严重。
这就是东方墨隐给她的宫殿?
诡无忧摇了摇头,不该在想那些的。眼下,是如何在这冷宫里安营扎寨,好赖现在还算是有一处落脚之地。
踏进了这个宫门,对,宫门,就算是冷宫,这也是宫门。诡无忧眼看着门口一侧的小竹园竟是满眼暗黄,明明是阳春三月万物生长之际,这竹子竟枯死成这个模样。竹园正对的是石桌配着四个石墩,石桌还好,四个石墩已经是东倒西歪,没有一个能坐的。院子正中央摆着的那个双耳青铜鼎更是遍布斑驳。走近一些看,那青铜鼎里还积攒着不知何年何月的雨水,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诡无忧捂着口鼻匆匆走过,刚刚走进穿堂,便听到有女人笑着说,“哟,这就是民间传言的那位绝世王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