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先进去吧,我待会儿就回来。”龙祈芸看了看龙府方向。
“是。”绝尘遵命道。
走进顾家,并没有人前来接待她。顾申平还真是他两兄妹当成了自家人,来去自由。她没有进过顾旭尧的房间,但也清楚那房间的一切。龙祈芸走在如漩涡的梯子上,见着赵管家抱着菲絮的照片,她疑惑地问道:“这是?”
赵管家想了想,回话道:“噢,这是表小姐。之前一直住在这里,不过她不幸遇难了,先生让我把照片放到仓库去。”
龙祈芸收回停留在照片上的目光,“哦”了一声,看着管家面带笑容地离开,她怔怔地看向那扇房门,双脚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一个人拆照片,另一个人谎称表小姐。她苦涩地笑了笑。若是菲絮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不安地皱眉凝视着房门。
轻叩两声,房中传来顾旭尧的声音:“进来。”
他的门把竟是那么重,倒是先前从他窗户溜进来的方便。
“祈芸?”这是她第一次进他房间,顾旭尧诧异地看着她,又环顾四周,确定整洁,才放心的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赵管家也没通报一声,看着自己还穿着睡衣,他笑了笑。虽然之前犯神经,一身西装一双拖鞋的也被她看到,但这次,他居然有些紧张。
龙祈芸看着那面光洁的墙壁,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忧伤,问道:“菲絮的照片……”
顾旭尧惊异地瞅着她:“你怎么知道菲絮的照片挂在这里。”
龙祈芸这才回过神来,不假思索道:“刚才见着赵叔了,那么大的一副照片不挂在这面墙上还能挂哪里。”
说的也是,其他墙上都挂满了国外风景摄影,也就这面正对床的墙是空荡荡的。手指落在蜡像上,他深沉地吐了口气。
“那是你和菲絮?”看着那泥像,龙祈芸问道。
二人紧紧相拥,双颊紧贴着彼此。两人后背还背着提琴,看上去真当对。
“嗯。”顾旭尧将它收入盒中,回忆道,“那是我们在国外念书的最后一个冬天,外国很流行蜡像,工艺又比国内好,她说想做一个做纪念。”
“……”
“那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他黯然道。
“对不起。”她的好奇勾起了他的伤心事,让他背负的罪恶感加深一层。
“没什么。”他整理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说道。
她不清楚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总之,她也不想把话题停留在菲絮身上。她看着那册子,问道:“那是你的日记?”
“不是,”他随意地翻开一页,“这是我和菲絮之前根据其他曲子改编的,你也懂音乐,要不你看看。”他大方地递过。
其实她根本不懂音乐,那些现代化的乐器无非是受法术的控制。龙祈芸一页页翻阅着,册子微倾,一张稍厚的纸张侧露,顾旭尧突然闪过一丝紧张。
那张纸并与其他纸张一样画着数不清的蝌蚪,而是栩栩如生的人像。
“这是……”龙祈芸看着正反两面自己的画像,困惑地看着顾旭尧。
“嗯……”他半天也答不上话来,总不能说那晚一直看着她在铃兰丛中跳舞还偷画。
见龙祈芸翻过纸张,看着周围满是媒体的画像,顾旭尧解释道:“那天采访不在状态,闲着无聊就在纸上把你画下来了。”
同一张纸,一前一后也有一段时间了。龙祈芸将它夹回册子里,谢道:“画得挺好,挺好。”
空气像是被固体胶凝结,稠得不能呼气。她轻咳两声:“我就是过来谢谢你昨天的事儿,”她看了看床上还散落着的物品,说道,“那你先整理吧,我回去了。”她丢下册子,匆匆离开。
“祈芸小姐不再多坐一会儿么。”赵管家门口恭敬道。
“谢谢,不用了。”
窗口,他看着铃兰花中央她匆忙的背影,又看着那副画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刚开始她就像微风中的湖水,只有涟漪,令人难以察觉她的喜怒哀乐。而现在,才发现她其实与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比她们更安静,更独立罢了。
顾旭尧合上存放蜡像的盒子,轻叹道:“再见了,菲絮……”
这一年,他一直活在对她的愧疚中,每每在这照片前睡着,他总能看见水中漂浮着的那具苍白的尸体。对不起,菲絮。愿来世再弥补你!
龙祈芸靠着白色的大理石柱,单手紧压着胸口。原来她也有心跳!
看遍了世间****,本以为已经麻木,没想到她也会为此泛起点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