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二个败卒,本部人马四十三人,刚好占了十分之一。除了邓三邓舍和文华国,最大的官儿是三个百户,十夫长还没百户多,只有一个。败卒分别来自十二个千人队,很乱,不过邓三很高兴。
越乱,越容易控制。
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编成五个百人队。邓舍和文华国各指挥一百人,邓三留了五十个人在自己身边充当扈卫,那三个百户每个人指挥六十人上下。给这三个百户指挥权的原因很简单,在互相都不是很熟悉的情况下,是不能贸然将有官职在身的人剥离掉的,这样做了百害而无一利,只会造成其他人的猜忌、不信任。
十夫长的位置全部都由老兄弟们暂时担任了,这样一来,控制权其实还是在邓三的手中。
败卒们都正处在仓皇不知所措时候,有几个心中不服的,因为互相不熟悉,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就都暂时默认了邓三的分配和指挥权。
三个百户之中,一个叫李子简,少林和尚出身,子简是他的法号。他的名气在北伐军中很大,连不是一个系统的邓三们也听过他的外号,--李和尚。他名气大不是因为功勋,而是因为他的部下很有特色,全部都是和尚,也因此他的百人队被称为和尚队。他带出来的兄弟最多,有二十多个,那个十夫长就是他的手下,也是他的师弟,俗家姓孙,法号子繁。
另外两个百夫长一个叫罗国器,光杆逃出,部下全军覆没;一个叫关世容,外号关二哥,想来是很讲义气的一个人,带了有五六个人。
邓三把他们的部下都编入了他们队中。面对官职比他们都高,人也比他们都多的邓三,他们也都没说什么,接受了这个安排。但从他们的眼神和小动作中,邓舍很容易地就分辨出来,关二哥无可无不可,罗国器最高兴,李和尚很不服气。
“千户大人,只顾逃命,兄弟们饿了一天一夜了。从哪儿搞点吃的来?”整编完毕,关二哥关世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随着他的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注视了过来,那几个不服气的,还在队伍中窃窃私语,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当官、有指挥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不把兄弟们照顾好,都吃不饱穿不暖,没钱没装备,谁也不会接着给你卖命。做马贼的时候,邓三就对这个道理深了于心。
问题是,这地方前不接村,后不接店,荒野之中,又能从哪儿搞来吃食?
“各位兄弟,你们先互相熟悉一下,有伤的包扎包扎,检查检查马匹和武器。前边儿路上不知道还会不会碰见鞑子,互相熟悉了,做好准备了,在战斗中才会配合得更好,大家也才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邓舍看出了邓三的为难,他勉力扶着文华国站了起来,对还排着队列的士兵们说道:“至于食物,不是问题。咱们这么多人,还能饿死?天大亮,咱们就出发,我知道前边不远有个村子,就算人荒马乱的村民都跑了,总还是有点吃的留下。”
听了他的话,士兵们安静下来。按照他的命令,当了十夫长的老兄弟们,集合了新手下们,互相介绍,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熟络之后,有些老兄弟故意骂娘、吹牛、讲黄段子,军队中的人,都好这个调调。不喜欢说的,也喜欢听。果然,很快就有更爱吹牛的、讲黄段子的接过了茬儿。凌晨的山丘下,热闹了起来。
邓三安排好接着放哨的,撒出去几个游骑之后,来到邓舍的身边:“前边村子离这里还有多远?我怎么不知道。”
邓舍拉了拉他的胳膊,放低了声音:“我骗他们的。”
一边儿的文华国听见了,拍了拍手,敬佩地看着邓舍:“孔子曰:听见梅子就不渴。邓舍,还是你有一套。”随即他又发愁地说道,“可过河到现在尽是荒芜野地,前边没村子,这吃的又怎么办?四百多人,可不好喂饱。”
“这里离丰州、云内挺远了,我们拐到驿路上,总能见着个站赤的。”邓舍说道。
站赤是蒙古语,意思是驿传,也就是驿站,用来传递信件,还有住人的功用。每个驿站都有米仓,大的驿站往往有马几百匹、牛几百头用来骑乘、拉驿车。尽管如今战乱,站赤中肯定没人,牛马也不用想,不过搜检搜检,总还是能弄来吃的。
邓三对这个毫不在意,他没急智,他有经验。他说:“忘了昨天交战的地方了?那可是就在一片田地上。过河虽没见着田地,估计是怕水泛滥掩着田。文老四,你带几个老兄弟,分开去四周转转,见着村子就回来报。”
等文华国走了之后,他伸手召来去熟悉部下的那几个百户,毫不客气地点派指使:“李和尚,辛苦你一趟。带几个人,你去河边看看,有没有鞑子追过来。等你回来,咱们就出发。”
到河边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时辰,他这是给文华国等人争取时间。
李和尚李子简不太情愿,又不得不接令而去。刚骑上马,邓三又嚷嚷着叫道:“别空着手回来!河里边肯定有鱼,抓几条,先让兄弟们喝点鱼汤热热身,也好有力气再赶路去前边村子。”
李和尚险些骂出口来,姥姥的怎么抓!什么东西都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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