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少来了

    初夏东方霞光乍破，晨光渐起。

    新眉镇的一天从早市开始。

    趁着暑气未起，早市已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鲜活景象，沿街店铺撑开门面，勤快的伙计早早泼上清水将地上扫得干干净净。

    小吃摊热腾腾的包子馒头新鲜出炉，隔壁面条摊摆开几个破烂方桌，葱蒜浓香引人食指大动。

    一溜衣衫破旧的菜农商贩充斥沿街两道：新鲜菜蔬格外绿油油；鸡鸭同笼吵个不停；鲜活的鱼类吐着水泡；屠夫张的肉摊最为热闹，流浪的野狗不时挤进挤出，望着肉案上的骨头流口水。

    大街上响起一片高亢热络的吆喝和激烈的讨价还价。

    袁雪芽和丫头红杏挤在一张矮凳上满头大汗的吸溜着一大碗素面，嘴不闲着，眼睛也很忙。骨碌大眼四下扫射，心忖：这就是古代的早市呀！这就是古代的菜市场吗？热闹，杂乱，活跃而市井平民化。

    “小姐，汤快洒出来了！”红杏锐声提醒她。

    袁雪芽将粗瓦碗往中间一推，抹抹嘴砸舌：“不吃了，饱了。”

    瞟着剩余的小半碗面汤，红杏咽咽喉，舔舔唇一副没吃饱的馋相。

    “哎哎……红杏，看，美女。”袁雪芽捅捅她，指着前方小巷闪出的一抹俏丽白影惊喜嚷。

    红杏侧头一瞥，白影停在黄瓜摊前，小巧娇柔的身影恰好沐浴在晨光中，宛如镀了一层明润的光芒，愈发清艳不可方物。

    “小姐你不认得她了吗？”红杏诧异的睁大她的细眼。

    雪芽心里“喀噔”一下，认得个鬼呀，我又不是袁小姐，只是借着她失足落水窒息时占用其身体的另一缕孤魂，好歹这些日子很努力的认清家里人，这外人一个都没认全呢？

    很虚心的询问：“那她是……”

    红杏对自家小姐近日来的古怪举动有点见怪不怪了，翻翻小细眼道：“她是……”

    话未说到一半只听惊惶尖叫：“不好了！小霸王来了！”

    “咻”热闹的声音突然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空，旋即“哄”的一声方才还秩序井然的早市顿时大乱，人群惊骇四散窜散，夹杂着大人叫，小孩哭，鸡鸣狗叫，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碰击声……

    “快快，快点躲起来！”面摊主手忙脚乱的熄了火，顾不得一桌食客，抱着装钱的盒子三步两窜的跟着惶惶人流躲进最近的小巷。

    “哎哟！”有人撞到板凳，顾不得疼爬起来就跑。

    “哎呀，别挤了！不要推了，俺的鸡蛋呀！”有人捶胸顿足叫唤。

    “哪个天杀的！我的钱袋呀！”有人痛心疾首不忘破口大骂。

    “汪汪汪……”野狗瞅准屠案上摇摇晃晃掉落的骨头，兴奋的冲上去，何奈狗多骨头少，争得头破血流，打得不亦乐乎。

    “咯咯咯……嘎嘎……”踢翻了笼子的母鸡和鸭子扑腾着翅膀欢快的冲出樊笼，笨头笨脑的顺人流瞎窜。

    袁雪芽脑子短暂放空，这啥情况？鬼子进村？

    逃散的百姓毫不客气地推挤呆愣的她，差点踉跄跌倒，得亏红杏身材结实，急忙扶稳她嚷嚷：“小姐，快快，快躲起来。”

    “红杏，大白天的躲什么呀？”雪芽很是莫名其妙。

    红杏可顾不得跟她多做解释，霸蛮的拽着雪芽，用她魁梧圆润的身材接二连三的撞开拥挤混乱的人堆，抢破头的窜进巷弄，靠着灰白旧墙大口喘气。

    四周早就聚满了散得快的男女老少，个个心有余悸的抹着汗欣慰：“幸好跑得快！不然被耿霸王缠上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唉！家里老娘还等着我卖完这筐菜换米下锅呢？”

    “等等吧，那混世小霸王……”

    “来了，来了！”

    雪芽兴奋的挤到巷沿伸着脑袋准备一睹小霸王的风采。红杏死命拽着她嚷：“小姐，小姐，别让他瞧见你了。”

    不远的街头一群锦衣绣服少年嬉笑打闹晃荡着过来。

    街面狼藉一片，青菜叶子踩的稀烂，包子摊上还冒着热气，几张小矮凳七零八落倒在街中心被少年们毫不客气的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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