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是个极为知礼的人,嘉敏和嘉言下车只走了三两步就换好了车。周城不能露面,也陪坐在车中,隔着车帘,嘉敏低声道:“……多谢。”
萧南握住缰绳的手一紧:该死,怎么是她!
明明对方拿过来的信物是谢家的辟寒钗,上车的却是……她怎么出的宫?于烈怎么会放她出宫!萧南抬头瞧一眼查车马的羽林郎,他心思极为灵动,前后一串,就猜了个大概。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萧南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走吧。”
嘉敏倒是没想到萧南能听出她的声音,兀自得意洋洋同嘉言说:“瞧,他不知道吧。”
萧南:……
于烈自从听到嘉敏和嘉言拐了周城跑了的消息,脸色就一直阴沉得难看,为了不看他那张每个人都欠他五百两的脸,于谨主动请缨,全城搜索。
萧南的车驾,他自然是认得的。当时就迎上来,压低声音道:“跑了一个刺客……扰到宋王殿下了。”
萧南淡淡地应道:“无妨。”
于谨道:“殿下一向坐车出行,怎么今儿——”
“太久没有跑马,”萧南说,“筋骨都松懈了。”
“宋王殿下若是有空——”
萧南彬彬有礼地回绝道:“这几日怕是不得空。”
“那就不多打扰了。”于谨碰了个钉子,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不过萧南的态度向来如此,更准确地说,是洛阳城里那些名门大族,从来都眼睛只看着天上,于谨也不是头一回见识,当下冷笑一声:“既然宋王殿下人不在车里,那车厢中,莫非是空的?”于家出身军旅,察看马匹负重是家传的本事,这时候走近几步,屈指叩在车厢上,眉眼一挑:“这车……却不像是空的。”
说着就要掀起帘子,嘉敏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嘉言更是死死攥住她的手:“阿姐?”
嘉敏反手握住她的手,余光里瞥见周城眼睛里的笑意:“你有办法?”
周城点了点头。
外间于谨的手已经碰到帘子,忽地腕上一紧,再半分也不能动了,萧南淡淡地说:“车中有家眷,于少将军还是莫要唐突的好。”
“哦,”于谨换了一副形容,恭恭敬敬地冲车厢问,“莫不是彭城长公主在?”
里头嘉敏正低声问:“你会……口技?”
少女温软的气息,还有轻的发丝,从耳后擦过去,不知怎的竟然听到了心跳,周城摇头:“不会。”
“那——”
周城附耳道:“我听说宋王是南边来的,三娘子有没有听说过,南边的男子,都爱敷个粉,擦个香什么的?”
嘉敏心里一阵恶寒。
但是萧南的马车毕竟是萧南的马车,除了南平王府的车,大约就这辆马车她最熟悉了,一应物事归置再清楚不过,三下两下,果然翻出了东西,这时候就听得于谨在外间说道:“宋王殿下的意思,莫非是要阻碍我执行公务?”
“萧南不敢,”萧南还是冷冷淡淡的语气,“只不过,家眷不方便给外人观瞻。”
于谨眼珠一转,却道:“如果这车厢里坐的,不是彭城长公主,恕在下孤陋寡闻,一时也想不起,宋王府上,还有哪位家眷了。”
萧南道:“鸡鸣狗盗之事,于少将军不必擅长。”
这是嘲笑他东家长西家短了。于谨立时就想起被嘉言骂的那句“长舌男”,气不打一处来:“那这样说吧,宋王殿下,如今我这里,是跑了三个刺客,不知道殿下这车里,坐了几位家眷?”
萧南略一思忖,回道:“一位。”
——他也只能帮她到这儿了。
“那就好。”于谨一拍手,立时就有羽林卫过来,撒土,泼水,于谨对车夫说:“辗过去!”
车夫瞧着萧南,等萧南的命令。
萧南半举了手,才要说:“走!”忽然车厢里传出个少年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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