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也下去吧。”慕容远出声撵人。
顾言之想了想,走过来到她身边,低声问道:“微臣给您把把脉吧,公主的起色越发不好了。”
慕容远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甚至几闭上了眼,一副不愿被打扰的样子。
屋子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各自散去。
空荡荡的只剩下慕容远自己,睁开眼望着窗外寂静的夜空,黑漆漆的像是一块巨大而柔软的锦缎,她忽然就颓然了起来。
先前硬撑起来的冷酷无情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她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扶手上面,微微偏着头,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
难道这就是她要的生活?
还是这就是皇帝故意这样安排的目的?
她凭什么要在这里兢兢业业的守卫他们所谓的慕容家的江山天下,这同她有半点关系吗?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和财力能力,为什么不抛开着一切,独自去过逍遥的生活?
安静而平和,没有争执没有杀戮。
她可以寻一处安静的小山村,造一所简单而温馨的小房子,门前种一排果树,院子里再栽些许清丽的花朵,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躺在门口的躺椅上,看天上云卷云舒、日升日落……
就这样,一个人,平和到老。
也许很好?
她兀自想的出神,耳旁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怎么了,是不是很难过?”
慕容远回神,眼前有迷蒙到清晰,这个从一开始她就抱着刻意“勾引”的男子,此刻正如她所愿的用一双深情而担忧的眼神望着她,语气里满是关切。
他的眸子又黑又亮,却不像她自己在镜中看到的那一双眼那般没有半点生气,眼前这个人,只是安静的半蹲在那里不动,静静地看着她,却生生让人感到一种薄薄的生机。
只是这个男人身上的魅力。
慕容远忽然就涌起了斗志。
既然已经逃不开这一切,她为何不让自己过得更加舒坦?她吃了那么多苦并且即将还有更多的苦难等待着她,甚至性命还被别人捏在手里,已经这样了,她又何必要畏首畏尾?!
更何况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硬朗俊逸的年轻男子,用这样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真正的伪装,从来都不需要刻意,这是她深入骨髓的技能。
自然而然的,她就冲着他笑了起来,甜甜的,又带着几分羞怯,“你怎么回来了?”
这才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该有的表情,李君曜有些心疼的想着,她那么瘦弱那么娇小,却不得不背负这样一个庞大的责任。
江山天下,本该是男人来承担的责任,却匪夷所思的落在了这么个娇弱的女孩子身上,前狼后虎强敌环伺,她却根本推拖不得。
不仅如此,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冷硬的心肠,同那些心怀鬼胎之辈斗智斗勇,只有在这样夜深无人的时分,才敢露出那样迷茫而脆弱的神色来。
这一瞬间,他忽然记起那个夜里偶然相遇时晃过他眼前的那片墨蓝色的裙角,一如她现在这般,带着微微的冷漠孤傲,却又那么的惹人怜惜。
李君曜想也不想的直起身,长臂一伸,就将坐在椅子里的她纳入了怀中。她那么小,那么瘦,被他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个孩童一般,却安静的……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