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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的曰军也在后退,张建奎率先翻过“山丘”,众军大喊:“杀!”人们不顾疲惫,精神亢|奋地冲了出来。当此时,憋屈在土堡里数月,似乎只有杀出去才能发|泄那种闷气的情绪。
城外无数的云梯之间,曰军人马混乱逃奔,很多人火把已经丢了,惊慌失措之下看不清地面。大量的曰军士卒逃跑时掉进了壕沟里……虽被多处填平,但曰军没必要挖土把全部填平。
张建奎部前后冲杀上来,许军亦在奔跑中失去了队列,乱兵汹涌而至。
“呀!”一员武将率先跳进壕沟里,拿着佩剑便是乱劈。正在爬沟的一个曰军士卒回头一看,见一个脸上全是血泥的大汉拿着明晃晃的剑刺来,顿时大叫,但剑尖已送进了他的背上,大声惨叫起来。
除了身上的板甲,衣衫褴褛浑身污垢的许军将士冲上来,许多人披头散发,单刀、樱枪见人就刺,土堡外喊声震天,巨大的一片惨叫声仿佛是修罗屠|宰场!
三瓶川那边的曰军败兵也从附近经过,黑夜里人马更多。还有追击来的许军援兵,前锋也是乱不成军,在战场上混战屠|杀……
战火厮杀一直连绵到东面的山林,喧嚣嘈杂了整个晚上!
清晨,整个石见堡周围灰蒙蒙的,天色渐明但不见朝阳,阴霾笼罩着天空。四下仍旧没有安静下来。一道沟壕旁边,一群乱兵闹哄哄地被士卒驱赶过来。
“砰砰砰……”忽然一排火器爆响。惨叫声随之响起,许多人和尸体一起滚落进沟里,但立刻换队上来的火|枪手便对着沟里一通齐射,硝烟弥漫,叫声十分凄惨。
韩通骑马过来,转头一看,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大坑,拿着樱枪朝里面的人身上乱|刺。他没有阻止乱兵的疯狂作为,因为东岛战场距离本土太远,韩通觉得没有那么多粮食养活俘|虏。
到处都是尸体、残旗、兵器,战场上非常狼藉。不远处一匹受伤的战马正在成片的尸体之中挣扎。
韩通带着部将亲兵策马靠近石见堡,久久望着那堡垒,目光停留在城门口的尸体山丘上许久。就在这时,便见一个文官带着一群衣甲褴褛的汉子走过来了。
当前的文官便是大许朝廷内阁辅臣、工部侍郎昝居润,昝居润远远地便拱手大声道:“靖国公来的巧,迟来一天只好给本官和将士们收尸了!”
除了异姓王,韩通的爵位是许朝最高的,他便坐在马上抱拳执军礼:“昝侍郎别来无恙?”
昝居润一边走近,一边大笑:“无恙无恙!哈哈!不过丢了半条命。”
后面的一个莽汉武将及一些将士纷纷抱拳道:“拜见靖国公。”
韩通点头示意,这里的武将最高级别是指挥使,与他级别差距比较大。不过韩通难得地说了句好话:“本公敬重诸位!”
张建奎忙抱拳道:“末将等尽本分之责而已!”
再看昝居润时,韩通实在没觉得这厮丢了半条命,昝居润衣冠楚楚、官帽和官服穿戴得很整齐,脸白干净,而他身后的将士实在比讨口的流民还脏,两相对比形成非常大的反差,叫韩通直觉十分怪异。
昝居润的白脸泛红,如同喝醉了一般,一夜未睡情绪却十分亢奋,当下便道:“我大许朝廷以数千人,便击败曰本国海陆主力,此大功,必得在青史上大肆书写一番,哈哈哈……”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笑……
韩通回应道:“本公倒是没想过此事。”
“靖国公,请!”昝居润指着尸体环绕之中的土堡道。
韩通这时才跳将下马,将缰绳随手扔给随从,与昝居润等人一起步行。
昝居润又叹道:“如同南柯一梦,下官与东岛指挥诸将实在没料到大许水军能增援。”
韩通如实道:“官家数月来,每日询问催促水师准备,关切之至。”
后面的张建奎忍不住在高位者旁边道:“圣人富有四海尚一心为公,待臣子以诚,将士们岂敢渎职?”
韩通冷冷道:“建造这批战船时,因监工工匠对朝廷政令视而不见、玩忽职守,官吏工匠及家眷一千余人被流放至夏州。”
众人听罢一番唏嘘。
昝居润问道:“官家遣靖国公东征,石见堡之战后该当如何?”
韩通不动声色道:“陛下闻东岛之事龙颜大怒,曾言要将平安京夷为平地。故,本公决定占领平安京附近港口后,把火炮先运上岸,然后把平安京全城轰烂再说!”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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