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都被它庞大、充满力量的躯体所掩没。
西缪倒是眯着眼端详了会儿那猛蛇的模样,蓦地,他嗤笑了一声,后单手将徽章别在了黑色军装的领口处。
没想到,居然是意外地适合。
甚至合适到,几乎让人认为这个徽章是专门为他而设计的。
蛇的阴郁森冷、残忍凶狠,他半点都不逞,甚至更甚。
果不其然,他迟迟不将手中的另一个识别码给季鹭。显然,他是计划好了什么。
在这种时候,季鹭内心无比希望,希望西缪能认为她还有点用处,而不是要把她随随便便扔掉。
林莫岸只是站在一旁,他见西缪没有把识别码给季鹭,内心不由地感到了不安。
但他也无能为力。
而季鹭踌躇着想开口,心下盘算着怎样才能让他把识别码给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茧室处突然传来了杂碎凌乱的声音。守卫的机械士兵似乎是已经发现了茧室中有两具机械人是没有识别码的。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识别码的机械人会被当作异类清理掉。
于是,季鹭就看见了两名机械人被四名机械士兵带走。
这一切就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小插曲。
一种巨大轰隆的声响自她头顶上空的苍穹深处传来,且由远及近快速而至。周身的林木猎猎作响,仿佛在叫嚣些什么。
她循声看过去。两列漆黑的战机,带着冷金属森然的利气在深广的夜幕中隐现,引擎传来的声响,仿佛是夜间某种野兽的嘶吼,充满了危险警告的意味。
没有任何征兆地,两列战机平整划一地在茧室前的空地处停了下来。
很快,线条冷峻流线造型的战机上走下了几名机械士兵。不过并不是具有了自我意识的机械人。那八名士兵仍然是机械面貌,有着冷硬强悍的原始气息。
八名士兵各分两列在旁边站开。场面一时变得死寂沉沉,不一会儿,一个男人从战机上走了下来。
不,准确地说,这是一个人形机械人。他的外表很年轻,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男人一身深色制服,面容英俊而沉静,他面无表情地走下,并且,他的怀中,似乎还……
季鹭仔细分辨,心下有些吃惊。
男人怀里,是一个女人,娇小柔弱的模样,远远望去,面容姣好,露出的额头洁白饱满。
女人似乎很累。她闭着眼睛,慵懒得一动也不想动。
而机械男人面容仍然冷肃。
在这样寂静得连风声都仿佛可以触摸的时候,季鹭无比清晰地听见了西缪将手中识别码——徽章给生生揉碎了。
徽章如化齑粉,飘落至地,无声无息。
这时,面容死寂的机械男人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拟人眼里,有难以掩藏的怒意。
机械人优越的身体素质条件,令他早已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异样。
他直接给他的机械军士们下了机械语命令。
季鹭眼见他做了些奇怪的手势,以机械金属发出的某种奇特语言被风传来,断断续续,没有规律。
然后,机械军士们猛地起步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们速度奇快地按照指示走至一个方位站好。仅仅只是静默了一会儿,却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肃杀气息。蓦地,瞬时响起整齐响亮的拿qiang动/作声,机械人们齐刷刷地举起武器,已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季鹭立即扫视一圈,果不其然,周围被机械士兵滴水不漏地包了下来。
仿佛有一张巨网,薄而透,笼罩住了这个机械城,四周围的充满了紧张的气息,仿佛一切一触即发,那张巨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破裂开。
在这样严肃杀气的气氛中,西缪却是满不在意地搂过季鹭,还没等季鹭挣扎,西缪就半是威胁半是温柔地在她耳畔说道,”别忘了,你可是,”他顿了顿,似乎是感到有些好笑,”我的妻子。”
这句话和这个词,又让季鹭有些恍惚的同时,感到了悲哀。
她想起了海因茨。她所爱的光明磊落,正直善良。她想起他的深情,觉得遥远又不可触及。
如果不是西缪与海因茨一模一样,她都怕,她自己会忘记了他的模样。
谁都比不过时间。
而至于林莫岸,则被另几名机械军士所带走。
西缪不作反抗。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季鹭的手。然后他们一起从林中走出。
季鹭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握住她的手。
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西缪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干净温暖的手掌包覆住季鹭的整只手。
季鹭抬眸愣愣地注视着西缪。
西缪则面不改色地走至那机械男人面前,然后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手。
就这么突然,季鹭蓦地感到一种空落落。这似乎是一种无所寄托的感觉。
西缪朝着眼前面容肃穆的机械男人致礼,也始终一语不发。
机械男人眸光很冷地打量了一下西缪,又在西缪身后的季鹭身上停留了会儿。
他才开口道,“新的伙伴加入,也总要拿出些诚意吧?”
于是,西缪报上了识别码。
只是没等机械男人的询问,西缪便含着淡淡笑意,挑着嘴角道,“那是我的女人。”<!--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