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冷声道:“你若要罚,罚我一人就是了,这一切皆是我的主意,与韫仪无关!”在被裴虔通发现身份后,她就料到前者会告诉杨广,果不其然,刚到飞香殿不久,郑英就来了,她担心韫仪会受责罚,所以一道跟了过来。
杨广重重哼了一声,放下手道:“说,为什么要扮成宫女出宫?”
萧氏神色淡然道:“我听说城中百姓饥不裹腹,以同类充饥,心中难过,所以想出宫去看望。”
杨广冷声道:“他们饥不裹腹,与你何干,要你去出宫看望,你根本就是想趁机离宫,你想离开朕是不是?”不等萧氏言语,他已是激动地道:“朕待你有何不好,令你要这么做?”说话间,他冷冷盯着进来后一直未曾说过话的韫仪,“朕知道了,一定是这个死丫头怂恿你离宫,她想要分开朕与你是不是?”
“我都说了不关韫仪之事,你不要胡乱冤枉她。”说着,萧氏吸了口气道:“你既封为我后,他们就是我的子民,眼见自己子民活活饿死,又岂能冷眼旁观?”
“子民?”重复着这两个字,杨广忽地笑了起来,“未央,你真当朕糊涂到这个地步了吗,这十三年来,你何时视他们为你的子民过,又何必在意过他们的生死,你在意的……”他豁然一指韫仪,“从来都只有这个死丫头。”
萧氏脸色一变,冷声道:“总之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杨广盯着她道:“你说的话朕哪一句不曾相信过,可是这一次,朕实在无法相信,你若真可怜那些刁民,就该来救朕开仓放粮,而不是扮成这副模样出宫,就算让你见了他们又能怎样,你有多少银两,有多少米粮,又能救得了多少人;你根本就是在骗朕。”说罢,他又指了韫仪道:“朕看在你的份上,对这个野种多番容忍,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朕做对,这次更做出那样的事情,实在……该死!”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对韫仪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韫仪忍不住道:“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刁民,可知你现在吃的用的,皆是他们辛苦劳作出来的,你刮尽民脂民膏却不给他们留一点活路,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是刁民。”她恨,真的好恨,要不是这个人,自己怎会那么多年来一直活得如此辛苦,天下百姓又怎会活得如此悲惨可怜;这样败坏德纲的暴君,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反他,真是活该。
杨广脸颊不停地抽搐着,声音冰冷如严冬,“你若想死,朕必当成全。”
萧氏听出他话中的杀意,急忙护住韫仪,“你若动她分毫,我就与你不死不休!”说着,她回头朝韫仪斥道:“不许再说话。”
“不死不休……”杨广喃喃重复着她的话,下一刻,厉声道:“你何时与朕休过,这么多年来,朕待你如珠如宝,朕是天子,却对你委曲求全,可是你呢,对这一切视如不见,从来都只记着他,记着与他的野种,眼里心里皆容不下朕一丝一毫,就连南阳也受尽委屈,如今更想逃离朕的身边,萧未央,你好狠的心!”
萧氏冷言道:“这一切皆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怪不得人。”停顿片刻,她又道“总之只要你不责怪韫仪,我与你……仍然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