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渊重重一捶桌子,恨声道:“这个高君雅好生可恶,为了一已私怨,就置无数士兵与百姓的性命于不顾,该死!”停顿片刻,他突然又摇头道:“不对,此战大败,我固然要受陛下责罚,他身为领将,也难以置身事外,这两人素来自私,应该不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招数才是。”
刘弘基笑一笑道:“李公说错了,他们二人不会有任何损伤。”
他的话令李渊不解,“此话何意?”
“李公莫要忘了,他们二人是陛下亲信,他们说一句话足以抵过李公说十句,此次大败,他们一定会将所有责任都推在李公你的身上,若我没猜错,只怕在还未回到太原之时,高君雅就已经送了密折去江都,等李公折子送到之时,陛下已经先入为主,任您如何解释也无用了。”
李渊神色变幻不定,良久,他颓然道:“这么说来,我这次在劫难逃?”
“看来是这样。”说着,他压低声道:“其实这几年来,李公囤积兵力,招揽能人异士,已经有了起事的能力,这次陛下若下旨问罪,正好给了李公名正言顺起事的借口。”
虽然早在数年前,李渊就已经决意起兵反隋,但真正快到这一刻时,心中仍是生出几分忐忑来,长叹道:“想不到我李家世代忠烈,到了我手里,却要做出这等谋逆之事,来日下了黄泉,怕是无脸去见李家列祖列宗。”
“李公错了,您要做的是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的善举,传诵于千秋百代,李家祖先亦会以李公为荣。”
李渊苦笑道:“荣也好,辱也罢,走到今日这一步,已是没有了退路,只能继续走下去,希望李家祖先能够庇佑于我等。”
在这番密谈过后,李渊紧锣密鼓地筹备起义一事,正如他所说,眼下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孤注一掷。
就在这个时候,杨广派来的专使赶到太原,果然如刘弘基所料,杨广的旨意,只是缉拿李渊与王仁恭问罪,对于王威和高君雅二人,未有任何怪责之语。
当得知李渊被就地免职,押入郡守大牢听候发落之时,王威与高君雅喝酒相庆,高君雅一口喝尽杯中美酒,眉飞色舞地道:“一切果然如王兄所料的一样,王兄神机妙算,真乃神人也,来,我敬你一杯!”
连着几杯酒下肚,王威那张白胖的圆脸泛起几丝红意,他心情极好地道:“我早就与高兄说过,让你不要担心,只要咱们将所有事情推在李渊身上,并且先一步将奏折送到江都,就断然不会有事,偏偏高兄当时还不相信,仿佛我会害你似的。”
高君雅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嘿嘿一笑道:“这种事情,毕竟关乎性命,慎重一些得好。”
王威给彼此满上酒后,笑道:“那现在放心了吧?”
“当然放心!”高君雅一脸快意地道:“来了这么久,可总算报了当初的仇,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