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罗欢呲笑道:“你们糜家既然这么牛逼,何苦还要躲到这鸟不拉屎的罗牛镇来?”
董进登时语塞,自从二老爷糜芳判节降吴之后,糜坚这一脉早就已经不如以前那么风光了,此时被罗欢一语揭开伤疤,董进登时恼羞成怒,横起朴刀骂道:“找死。”
言罢,董进就要横刀扑上来。
这时罗忝以及一众乡勇也已赶到,罗忝见状急忙快步冲到董进前面,冲着罗松喊道:“大胆罗松竟敢纵火焚烧自己屋舍,还不赶紧放下扁担跟我回去接受族老处罚。”
罗忝言语之中已经在为罗松开脱,又是猛眨眼睛示意罗松,跟着回去接受族老处罚尚有一丝生机,如若在此抗拒被董进稀里糊涂的杀了那才叫冤枉。
至于逃丁之事罗忝根本只字未提,也许族老们商量出了对策,也许此事也可大事化小。
罗松横起扁担指住了罗忝,厉声喝道:“莫要过来。”
罗欢暗道,是不能过来,你手举火把,再向前几步岂非揭开了咱设下的西洋镜?
罗松怒视一眼跃跃欲试的董进,转向罗忝道:“子坦回去告诉族老,就说糜家欠了咱们罗家三条命。”
子坦是罗忝的字,罗忝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却也知道并非好话,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罗松怒哼一声,手中扁担狠狠甩向董进,在董进急忙躲避之时哈哈大笑,伸手搂住妻儿,纵身向后跃去。
罗松一家身后是百丈断崖,罗牛镇乡人称之为断龙崖,喻之龙也为之所断,崖高百丈,鸟兽绝迹,从此跳下去哪儿有活命的道理。
惊呼声四起,那些追来的乡勇大多都是罗牛镇的乡里乡亲,相互之间大多有着姻亲关系,关切之情溢之言表,此时眼见糜家初来乍到就逼死了罗松一家三口,心中的悲愤已经达到顶点,望向糜家这些家将们的目光中已经喷出怒火。
今天是罗松一家,明日呢?
“艹,就这么死了,便宜他们了。”董进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你说什么?”罗忝‘呛啷’一声拔出了腰刀,大步向董进逼去。
人们见状纷纷抽出武器,一时之间罗牛镇的这些乡勇们与糜府家将剑拔弩张对峙起来。
董进眼角抽搐了两下,哼了一声,伸手从地上捞起罗松留下的一件破烂家什,冲着身后的家将们一挥手:“我们走。”
董进回府复命去了,罗忝等乡勇站在断崖边垂了几滴泪,也匆匆赶回罗牛镇向罗堇等族老汇报去了。
罗牛镇糜家与罗姓之间的隔阂已经随着罗松一家跳下断龙崖而产生。
风过山林枝叶沙沙,万籁之中只闻虫鸣夜鸟鸣啼之声,在这一片祥和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痛苦的人声。
“哎呦,疼死我了,那啥,你慢点扯,哎呦哎呦……”
“别鬼哭狼嚎的,如果让糜家的人听到就糟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他们现在早已经跑回镇里去了,哪里会听的到。”
“少废话,快跟老子一起把你娘扯上来。”
暗影之中,两条身影费力的从断崖下扯上来一条人影,却正是人们认为早已命坠崖下的罗松一家。
松脱绑缚在丁氏腋下的绳索,丁氏回过一口气来,马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罗松刚要怒斥,丁氏又已经一把抱住罗欢,脸带泪痕笑了起来:“还是我儿聪明,我一家三口这才能逃过这一劫。”
三人相拥一起又哭又笑,此刻,罗欢莫名的感觉自己与罗松夫妇之间的感情也亲切了起来,他笑着拥了一下罗松:“那啥,别说您演技还真的不错,简直可以去奥斯卡拿小金人了。”
“什么奥斯卡?”罗松问。
“什么小金人?”丁氏问。
罗欢哈哈笑了起来:“咱们还是快走吧,否则等到天亮了又会有麻烦,如果被人看到,恐怕咱们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浑身是嘴?这孩子何时说话这么有趣了。”丁氏咯咯笑了起来,早已忘了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
三个人转身望着罗牛镇的方向,罗松目中含泪,他知道,也许这一生再也无法重回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了,除非,能够成为人上之人,凌驾于糜家之上。
可是,那可能么?
糜家可是连县令都要巴结的名门望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