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柜台上,身后的墙上,还挂着一把锈迹斑驳的弯刀,似乎在诉说着昔年的过往。
石老见到陈空腰悬长剑走进来,却不理不睬。
陈空轻声道:“住店。”
“没地方!”他的话很生硬,倒像是在往外赶客人一般。
陈空略略打量下,里面静悄悄的,哪里像有人的样子,道:“我说,住店。”
石老叹了口气,朝着里面喊道:“赖子!”
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噔噔噔从里面跑了出来,石老爷子把头往里甩,示意下陈空,那小伙子顿时领着陈空往里走去。
长廊,很长,还很绕,因为是个圆形。
小伙子穿着侧襟短衫,露出有力的手臂,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陈空好奇道:“你叫赖子?”
那年轻人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客人,我叫石全,赖子是客家话孩子的意思。”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向着另外一面望去,只见那边每间房上都挂着一个红绸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低声问道:“你们这里我看人也不多啊,为什么你爹要说客满了?”
石全尴尬一笑,道:“我爹就是这个脾气,心情不好的时候,谁也不理。”
一个有些顽固的老头形象,浮现在陈空心头,他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石全领着他来到二楼,边走边道:“客人您的房间在东面,西面的都是我们自家族人住的地方,还请您不要过去。”
陈空道:“哦?你们家人多少?”
石全道:“我们家人可多了,弟弟妹妹就有十几个,还有几个哥哥姐姐,都出了石城,上外闯荡去了。”
这真是一个大家族,看不出来石老年轻时还是个风流人,就是脾气差了点。
说话间,正有一个穿着客家衣服的女孩从迎面走来,石全道:“玉珠,你又去见个外乡的老板了。”
那女孩长得肤如凝脂,眉清目秀,想不到这偏僻的地方,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她轻笑道:“是啊,那人可好玩的紧。”
又见到陈空,赶忙微微一礼,脸上带着一丝羞怯。
石全咧嘴笑道:“是啊,那人见识多,可是有许多好玩的故事哩。”
陈空不由有几分好奇,问道:“那老板叫什么?”
石全道:“那老板叫孙贵,听说是个有名的玉器行家,在这住了已经有半月了。”
“玉器行家?”
石全道:“是啊,他身上带着好多银票,不过我们这小地方,没有银号,他便随意拿出块翡翠,当银子使。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品相这么好的翡翠。”
陈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懂玉器?”
这话倒不是在讽刺他,而是陈空却是有些好奇一个小地方的年轻人,竟然也会用品相这个词。
石全笑了笑,并没有在意,道:“只是常常听我父亲说,就会一些,哦,客人,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他从腰间拿出块红绸,挂在门边——原来这红绸子的意思,竟是表示着这间房有人住了。
陈空觉得十分新鲜,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干爽整洁,风格别致,带着浓浓的客家风情,推开窗便可看见来时的大街,采光也很好,点点头道:“就这间吧,挺不错的。”
他从怀中拿出银票,忽然愣住,这里是不收银票的。
“我这只有银票怎么办?”
石全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客家人可没有往外赶客人的习惯,而且这人也不是付不起钱。
陈空眼睛一亮,道:“要不你带我去找那珠宝老板可好,我这银票不少,买他件珠宝也是可以的。”
石全犹豫道:“倒是可以,不过他脾气很怪,曾吩咐过我不要带外人来见他……”
陈空道:“江湖救急,不致于此,我与他好好说,大不了多付些银钱就是了。”
石全点点头,当下领着他向着里面走去,那是最里面的一间,也差不多是最偏僻的一间了,房间门上挂着一样的红绸。
这人也真是奇怪,这么多空屋子不住,非住最里面这一间。
石全敲敲门,恭敬道:“孙老爷?在么?”
“在……”
门被推开,露出金闪闪的身影,陈空惊讶的睁开眼,又蓦地笑了,道:“看来是不需要我付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