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怕,不只是因为害人之心太过恶毒,更是因为见死不救是多么残忍。所以——”秦雪初很平静,好像这一切不过是在讲述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而已。
“所以,这么多年来,风语阁就像是被江湖遗忘的一段历史,没有人愿意提起,因为那是他们内心的一段耻辱,是良心的污渍。他们又怎么会和后人提起当年有一个风语阁是如何风光,有一个郦行风是如何侠义!”
“雪初,你恨他们?”所以设局报复?
“不,我没有资格恨他们。”
见洛云霄似乎意外她的回答,又道,“我虽然是郦氏遗孤,是当年的幸存者,可是我有什么资格恨他们呢?小时候我不知道这些,所以不会恨。后来知道了,渐渐的反而想通了。他们是杀人凶手吗?不是,他们充其量不过是隔岸观火,没有出手相助。”
“一个人若是失败,有资格责怪没有帮助他的人吗?没有,虽然施以援手是道德上应该做的,可是谁又能强求他人一定要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助他人呢?”
“风语阁若是被重创,郦行风若是被杀。对于江湖各门各派是有利无害的事情,而他们不用做任何下毒手或者落井下石的事情,只需要关好自家的大门,等第二天再出门的时候就可以去给风语阁上下满门收尸了。这是一场武林上下达成共识的丑闻,所以没有人会职指责、没有千夫所指和舆论所向。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
从最初的痛恨和厌恶,到后来的明了想通。她不是圣人,她是在经历生死和多年的人情冷暖才看清了这一点。
她若是要仇恨他们,那么一百个她都不够,武林上下谁不是这场丑闻的参与者?包括秦晋远,包括沈烈鸣。
自己不正是利用了秦晋远内心这无法磨灭的自责和羞愧之情,才利用父母的灵位让他断了对蝴蝶谷的疑心?
只要他再踏进蝴蝶谷,再面对郦氏夫妇的灵位,他又怎么能停的住脚、不赶紧逃离那个让他充满罪恶感的地方?
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因为它多变、难测。
人心,又是这世上最容易利用和引导的棋子,因为人都有私心。
“云霄,你怎么了?”秦雪初见洛云霄低着头不做声。
再抬起头,洛云霄却是眼含泪光,垂垂欲泣的模样。
伸出手拂去洛云霄的泪痕,秦雪初道:“别哭,这不是什么可怜的事情,你不过是在听一件多年前的江湖往事而已。”
“所以蓝火教也是因为风语阁发现了他们的什么秘密才会痛下杀手吗?”洛云霄还处于方才听到的话得震惊之中,没想到当年风语阁被灭门一事竟然还有这么多隐情。
难怪你会对秦晋远那么疏远冷淡,难怪你会杀了沈烈鸣,难怪你会不喜欢和那些门派掌门应酬寒暄。
“可以这么说,实际上是当年蓝火教在寻找楼兰宝藏,不知从何处听说风语阁也在打听此事而且已经有了眉目。所以才会找到风语阁想要得到所谓的进展和信息。”秦雪初答道。
“那这宝藏一事,风语阁到底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洛云霄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当年风语阁与蓝火教本来就是正邪不两立,更何况是涉及到这么重要的事情,可是蓝火教认定了我爹一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逼问不得之后才痛下杀手。”
“我想着可能是的确查到了蛛丝马迹,否则当年各门各派不会那么急着赶到风语阁去,我可不相信他们是急着去收尸,不过是想看看是否有留下关于宝藏的一些信息罢了,如今看来似乎他们也是一无所获。”秦雪初面色不屑道。
“那蓝火教当年是带走了关于宝藏的信息,而今日你们是想从他们手上拿回?”否则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赶到大漠。
“这么多年来蓝火教都没有什么动静,想必对此事也是没有什么进展。可是蓝照天没有进展,不代表我没有。”秦雪初眼神中露出光亮,洛云霄看出那是自信和希望。
“你找到了宝藏的下落?”
“谈不上找到,不过是有了些头绪。最重要的是,我知道谁知道宝藏的下落。”
此行,为那人而来,能否成功达成所愿,一切都是未知,她甚至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模样,什么性子。
可是如果不堵上一切搏上一次,谁又能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
“我不是为了拿到宝藏,我是为了不让一个人得到他想要的。他所带给我的毁灭,我一定悉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