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我们胜利了。”
“胜利?你说啥?”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词了,雷子明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刘青青已经很近了,她这才大声说道:“日本人,投降了,就在刚才,玲玲派人捎信过来的,日本人,投降了。”
“真的?”雷子明顿时觉得身体一阵空虚,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道:“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走,我们回家吧。”
雷子明抱着孩子,跟刘青青一起回到了家里,宁玲派来的士兵还没有走,坐在堂屋里喝着茶,外面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他走得急,满头大汗的样子,一身戎装却是穿得很整齐。
看到雷子明从外面跑进来,那个士兵急忙站起来,敬礼说道:“雷长官,好消息,日本人投降了,我们的抗战胜利了。”
“噢,很好,很好,终于胜利了。”雷子明的心情经过一路奔跑,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他转头对那名战士说道:“同志,我不是你的长官,你喝茶吧。”
“不,我们还要接受日本人的投降仪式,不敢耽搁太久。”
“好,那你忙着吧,以后,就没有战争了。”
那个战士再次敬礼之后,骑着马走了,刘青青赶紧把他送出去,雷子明对欣喜而泣的王可馨说道:“你的仇恨,终于报了,所有中国人的仇恨,这一下子都得到解决了,真好,今天,咱们吃饺子去,我去县城里割肉。”
他拿着钱,向城里走去,沿路上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出来了,他们从山上、从屋子里、从山洞里,从荒无人烟的地方走了出来,雷子明的心里感到奇怪,消息怎么传播的这样快速啊,那个时候,人们之间的交流都是靠嘴巴说话的,就是写信,也只有那种有固定地址的人之间才能通信,大部分的人都是靠腿走路,靠嘴巴说话来传递消息的。
雷子明不知道,自从知道了胜利的消息之后,县城里的部队马上派出了士兵,只要有村子的地方就要走到了,去告诉那些老百姓,胜利了,不再打仗了,日本人无条件投降了,因此,只需要一天的时间,这个消息就能传遍整个县区。
来到桃园县城之后,雷子明才发现,自己错了,虽然是胜利了,街上却没得卖肉的了,家家户户的店铺都关着门,大街小巷里面的鞭炮声不断响起,地面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鞭炮的碎屑,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的鞭炮,人人的脸上都喜笑颜开的,不分男女老幼,见了面第一句话就是:“胜利了,我们的亲人都能团聚了,胜利了,再也不会有人拿着刺刀和皮鞭来杀人了。”
“胜利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胜利了。”
“告诉妈妈一声,大哥就要回来了。”
……
雷子明叹口气,没买着肉,倒是买了一车的烧纸和十挂鞭炮,他买了一辆板车拖着,来到杨村,给爸爸和哥哥嫂子上坟,放了五串鞭炮,烧了一半的烧纸,在坟前,他噗通一下跪倒了,哭着喊道:“爸爸,哥嫂,你们放心吧,雷家有根了,香火不能断,以后,雷家还会慢慢好起来的,日本人终于投降了,呜呜呜呜……”
在爸爸和哥嫂的坟地旁边撅了一个坟包,那是枝子的坟地,枝子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她留给雷子明的就是那把锋利的匕首,就连一件衣服,一根头发也没留下来,雷子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给枝子做一个纪念,不知道日本人的规矩是不是中国的这个样子,不过,枝子是他的老婆,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是她教会了他成为一个男人的,理应埋在自己家里的坟地里,其实,这里也不是雷家的祖坟,杨村死去的人都埋在这里,等来年的清明,给他们迁到祖坟那边去,还有一些祭祀的仪式需要做的。
他哭的泣不成声,烧完了纸钱,拖着板车来到柳村,找到了许文绣的家,如今,那所房子已经坍塌了,许文绣和她的父母就埋在自己家里的后院,一共是两个坟头,许文绣跟他还没正式拜堂,算不上是雷家的媳妇儿,但是,雷子明一向把她当成是自己的老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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