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小姐一动不动,碧儿更是焦急了几分。
若是太子爷忽然间动了怒,杀了小姐该如何是好?
“太子爷不会杀人的。”
卫三吐出这话的时候似乎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柔情。
黎香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颤抖。卫三说话越发的笨拙没脑子了,什么叫做太子爷不会杀人的,那之前死了的人莫非都不算是人?
分明是太子爷不会杀了小姐的。
他连小姐的手指头都不会动,又怎么会伤了小姐呢?
“可,可是……”虽然有点距离,可是太子爷的神色真的很奇怪,好像在威胁小姐似的,她真的很担心。
卫三依旧是冷冰冰的,“没事。”虽然他放缓了语气,可是脸上的笑意太久没有流露出来,显然是僵硬的。
很是不协调,黎香只觉得碧儿心理实在是太强大了,对上这样的卫三还能不退避三舍,实在是高人。
“你放心,太子爷不会伤害小姐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其实黎香刚才就看出来应莲烟的不对劲儿了,只是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她却又是说不出,却不想太子爷倒是目光如炬发现了。
不过,他们解决问题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吗?为什么每每都是这般动静之大吓得别人为之提心吊胆的呢?
听了黎香的解释碧儿略微心安,只是接下来的路途上却是见小姐和太子爷拉开了距离,她又是心中诧异。
再去看太子爷,似乎神色淡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又没有什么不同的。
直到忻州,应莲烟似乎才一扫那颓然之色,恢复了原本样貌似的。
“兰州戒严,你们一行几人竟是从兰州过来,谁知道是不是突厥的奸细?空口白牙就要我开城门,真是贻笑大方!”
城楼上的百夫长哈哈大笑,刚要纷纷弓箭手准备,却是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不由浑身一颤。只是五丈城楼下,却又是不过五人而已。
应莲烟瞥了楚煜一眼,“是与不是去请温将军一来便知,耽误了时辰,又岂是你小小的军官担待的起的?”
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可是并不失清越本色,这百夫长闻言只觉得进退两难,自己若真是听信了这女人的话去请将军,自己的威严又往哪里放?
他不过是才从伍长升上来的,若是没了面子,往后怎么管理手下的士兵?
可是这女人说的话若是真的,自己万一耽误了,岂不是要受将军惩罚?
百夫长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只觉得城楼下之人好生可恶,顿时眼中出现杀机。
“怎么还没动静?”碧儿看僵持了的情形,不由皱起了眉头,她话音刚落,却是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似乎被人席卷了过去似的,耳畔是冰凉的声音,“小心!”
应莲烟亦是,骤然落到了楚煜的马背上,只觉得那宽厚的披风将自己全部遮掩了起来,她刚要露出脸来,却是被楚煜毫不怜香惜玉的按了回去。
“打打杀杀,不适合女儿家!”
城楼上是那百夫长的冷笑声,“分明是突厥的奸细,放箭!”
一声令下,那羽箭纷纷射了出去。
楚煜护着应莲烟,卫三保护碧儿,只剩下黎香孤家寡人,嘴里嘟囔着,“不适合女儿家?我难道不是女儿家吗?”
黎香恨恨地瞪了一眼楚煜,只是感觉到楚煜回视的一眼,黎香连忙撇开了眼睛,太子爷太子爷,你难道连属下稍微抱怨一句也不能装作看不到听不见吗?真是太不可爱了。
箭如雨下,看着城楼下竟是闪避开的几人,百夫长顿时心中一惊,对几人不由提防起来,不能让这几人活着进城,否则自己死路一条!
“给我继续……”
他话还未说完,忽然间肩头一沉,似乎有人拍了他一下似的,他连忙回头望去,待看到来人,百夫长连忙祭起了笑意,“将……”
将军两个字还没出口,这百夫长只觉得眼前一寒,是放在自己肩头的那刀锋扬起,划破了自己的喉咙,一瞬间,他只觉得脖颈冰凉,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
身首异处!
城楼上的士兵见状不由愣在了那里,手中动作纷纷停止。
一时间城楼上下俱是安静,唯独那百夫长的头颅落在城楼下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还有男人的嘲弄声,“长得还真难看,温将军可真是为民除害。”
那声音并没有刻意放大,可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熟悉温延人为人的将士们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似乎紧了一下,只为城楼下那人担心。
温延人却是绷紧了唇角,良久才低声道:“开城门。”
无人敢质疑,为何这百夫长竟是死于非命。
忻州城楼上一时间无比安静,只听到城门开启的沉闷声音,旋即是马蹄响起,带着轻微的男声还有女人的声音,只是说的什么,却并不分明。
几日之内,从冀州到兰州再到忻州,应莲烟看着三座城池截然不同的景象不由皱了皱眉头,却是看到一人快步向这边走来。
“郡主,将军特命末将迎接郡主。”
来人是温延人的心腹副将,曹盛,应莲烟曾经在京城的温府见过他多次,也算是熟人一枚。
“莫非表妹夫就是给我这么个下马威不曾?亏得我还好心给他带来了你们夫人的书信。”
曹副将闻言顿时一愣,想起将军对夫人的时冷时热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一封书信了,而且,他回味过来应莲烟竟是来了一句“表妹夫”更是险些跌下了马。
“郡主勿怪,是那付大永有眼无珠这才酿成了误会,将军得知后已经将他处置了。”
可不是处置了吗?那头颅可是从城楼上掉下来,还堪堪滚到了自己脚下的。
不是一般的有眼无珠,那眼珠子就算是瞪得很大,可是也遮掩不住那三角眼的事实。
“原来温将军也有识人不明的时候,还真是稀奇。”应莲烟漫不经心的一句,目光闲适落在四处。
曹副将只觉得今个儿醒来没看黄历似的,为什么应莲烟这一句句话好像都是意有所指似的。他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揽了个苦差事,只是抬眸的瞬间却是看到应莲烟身边的人,曹副将不由愣了一下。
应莲烟身边什么时候竟然有这么一个人,他当初怎么没发现?而且,听声音倒是有几分和太子爷相……
“太子爷!”曹副将惊呼出声,好在是街道上人并不多,他又是压低了声音,并没有几人听见。
楚煜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人似的。
曹副将只觉得心神不安,太子爷怎么忽然间来了这里,而且京城里的传言他可是听说了的,如今朝廷可是下了海捕文书,为什么太子爷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在忻州城出现。难道他就不怕有人为了一飞冲天而将他行踪出卖吗?
一路的百思不得其解,曹副将时不时打量,只是到了忻州府衙的时候,楚煜也不曾看他一眼,这让曹副将恍惚觉得自己似乎看错了,听错了。
毕竟传闻中太子爷可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又怎么会掩头遮面呢?
府衙里,并没有多少的将士。曹副将将应莲烟带到了厅堂那里,正是要离开的时候,却是被应莲烟唤住了,“曹副将,听说温子然来了这边,不知道可否方便帮我通传一声?”
曹副将愣了一下,哦,对了,温公子之前便是住在楚相府上,后来应家被抄斩前失去了踪迹的。
难道应莲烟千里迢迢就是来找温公子的不成?曹副将一头雾水,“郡主来的迟了,温公子几日前已经回去了。”
应莲烟闻言神色一变,“回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曹副将看着骤然间神色犀利的人,不由浑身一个哆嗦,他没想到和将军如出一辙的凌人气势竟然会出现在一个闺中女儿身上。
“已经是十日之……唔,就是十日前,温公子和玉章公子还有柚儿姑娘离开了。”
玉章公子?玉章为璋,想来便是哥哥的称呼了,应莲烟心中微微遗憾,“他们回了冀州,走的哪条道?”
她从冀州一路过来用了五天时间,若是温子然和哥哥是十日前回去的,那便是自己离开冀州的时候,他们刚巧回去。
偏生竟是错过了。
曹副将看应莲烟神色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落寞似的样子,解释道:“是末将护送过去的,当时将军率兵攻打兰州,赵杨迎战,然后温公子他们趁机混入了兰州城内,然后就……”至于怎么离开的,他还真是不清楚。
听曹副将这么解释,楚煜不由笑了起来,“看来,温将军对温公子还真是关怀备至呢。”
虽然这率兵攻打不过是装装样子为了让温子然混进兰州城,可是到底是将忻州的后方暴露给突厥了,若是突厥趁机攻打忻州的话,赵杨若是反应过来,忻州腹背受敌,温延人可是够喝一壶的了。
曹副将听到这声音,刚想要反驳,可是却又是浑身一寒,这声音分明便是太子爷的!
他反驳声顿时没了踪影,只是小心看着应莲烟神色,“赵杨对温公子恨之入骨,若是抓到了温公子肯定会大肆宣扬的,如今看来……”
“你下去吧!”温延人的声音解救了曹副将。
看着骤然间从厅堂内出来的人,应莲烟蓦然抬起了眼眸,直勾勾看着温延人那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为何不阻拦他?”
虽然温子然武功高强,可是若是温延人想要拦下他却并不困难。
温延人神色不变,“一心求去的人是拦不住的,何况要离开的不是温子然。”
不是温子然!
应莲烟神色顿时一变,“你竟是把消息透露出来?”
应莲烟声音尖锐,正离开府衙的曹副将听到这声音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却是脚步加快离去了。
“忻州城岌岌可危,若不是鼓舞将士,我何必出此下策,至于你兄长的事情,你似乎找错了人。”温延人神色严肃,甚至对应莲烟带着几分严厉。
“太子爷大驾光临,是本将疏忽了。”
楚煜所有的遮掩都瞒不过眼前之人,他也是干脆,“说起来本宫还是个戴罪之身,唔,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海捕文书难道温将军这里没有?那本宫还真是走运。”
他这话说的极不诚恳,温延人皱起了眉头,旋即却是送了几分口气,“温子然向来机智,又是多次游走边关,你不必担心。”
应莲烟自然是知道温子然的本事的,可是知道却并不代表认可。
温子然若是一人也就罢了,受伤之后自己也不是不能包扎,可是偏偏这里头牵扯了哥哥。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既然将军不念茹水与我们的兄妹之情,那也别怪我……”
温延人脸色顿时一变,“应莲烟,你要挟我!”
应莲烟笑意冷冷,“温延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既然知道我奉旨押解粮草来北疆,就该猜到茹水会给你带家书,可你偏生还让我哥哥冒险,你说这家书我该千里奔波给你送来吗?”
狡辩!
那家书不过是顺路罢了。温延人清楚的很,只是看着应莲烟那恼怒的神色,他又是无奈,“算是我错了,郡主你大人有大量便是饶了我这次,临渊现在如何?”
应莲烟闻言依旧是冷笑,“算是……温将军好生委屈,这等请罪我可是当不起。不问大人如何却是问孩子,温将军就不怕伤了我三妹的心?”
温延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甘州在他控制下便是突厥也不敢冒犯,如今被应莲烟一而再再而三的嘲弄,原本的几分忍让几乎都没了。
若非是一旁楚煜在,他早已经出手教训应莲烟了。
楚煜偏生是看戏似的置之不理,只是一旦自己出手,他却又是出手会比任何人都快上几分的。温延人毫不怀疑这个事实,最后却是做了个揖。
“便是三姐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怜温某一番。”
温延人这般举动实在是违和,应莲烟也不曾料到,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最后看温延人没有打算起身,她气恼的跺了跺脚,“临渊要有个弟妹了,你最好做好准备!”
温延人猛然抬头,可是眼前却哪里还有应莲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