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害怕她出事,你和她一见如故,也不愿意她……”
定国公欲言又止,一旁温老太爷还有些糊涂,刚要斥责萧远山说话说一半藏一半,却听应莲烟道:“吩咐温家人对月如照顾一二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莲烟冒昧,有一件事想要问国公爷,还望国公爷据实以告。”
定国公无奈的叹了口气,更显得几分苍老,竟是让应莲烟有可怜天下父母心的错觉。
只是她还是问出了口,“国公爷,若是一日月如非他不嫁的话,您会如何?”
定国公脸上满是无奈,最后却又是沉声道:“君臣父子,君臣父子,我先是臣,然后才是父,你可明白?”
应莲烟清眸一凝,“那皇甫华之于国公爷,可否是君呢?”
帝王的儿子,对他又意味着什么?
定国公没有丝毫的迟疑,“我的君王,至始至终只有一位。”
应莲烟听了这话,却是有瞬间的怔愣,也就是说假以时日,若是面对着君臣父子的选择,他选择的唯独是君王而已。
这样的人,可敬却又是可怕。
“我明白了,我会吩咐人注意她的行踪的,只是我只怕月如此番是不会轻易回来的。”
定国公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性,“只要她安好就是了。”
看着那巍峨如山一般的身形渐行渐远,应莲烟最后轻轻一叹。
倒是温老太爷状似无意道:“没想到,他倒是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只是应莲烟却是并不以为意。
文死谏,武死忠,这向来是朝堂传统。
萧月如的离开就好像是波涛***中再度投进了一块小石子,掀起的波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大昭的突然发难,朝堂上再度沸腾起来。
谁也没想到,这次大昭竟然是和突厥联手了似的,虽然没有出兵进犯大周,可是西凉境内却是一时间剑拔弩张,前去西凉的太子煜音讯全无,有人说他已经被大昭的大将军叶墨焕擒住。
也有人说,太子煜已经死了。
原本对太子煜恨之入骨的朝臣们听到这消息却是心中陈杂不是滋味。
太子煜固然该死,可是却也不该死在大昭人手中。
而且,如今西凉尽数落在了大昭人手中,往后他们又怎么享受西凉的美人美玉和华丽丝绸呢?
前番主战的朝臣此次却是主和,倒是与上次变换了个似的。只是楚辰夹杂在其中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感觉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厌恶似的。
“六弟,那一帮老顽固的目光你别放在心上,弟妹如今是五皇子妃,这场战事又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皇甫殊的安慰却是让楚辰哑巴吃黄连,一时间有苦说不出。
“多谢三哥关心,我自有分寸。”
皇甫殊拍了拍兄弟的肩头,最后却是叹息了一声,“我还有事,先行回府了。”
楚辰点头,却又是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事似的,“如今战事紧张,三哥迎娶侧妃也要从简,我回头将礼物送过去,还望三哥见谅。”
皇甫殊笑了笑,“不过是侧妃而已,六弟不必这般。”
皇甫殊说的轻松,可是楚辰却是明白,这个侧妃是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当初还是大皇子妃的人选,又怎么是“侧妃而已”呢。
只是……想起大昭这趁火打劫的行径,楚辰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待回府后看到白琳儿竟然还有脸笑,他更是恼火。
“你瞪我干什么?大昭和大周争夺西凉那么多年,早晚有一天会撕破脸皮的,难道还能怨我不成?”
西凉国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白琳儿却并不以为意。
“那你是巴不得两国闹僵了?”一把抓住了白琳儿的手,楚辰声音中压抑不住的怒火,“别忘了,你还是和亲的格格,闹僵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琳儿闻言也不甘示弱,“难道还能把我给杀了不成?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你们大周一向自称礼仪之邦,难道就是这般野蛮的礼仪?”
她气鼓鼓地瞪着楚辰,“而且,我现在是你的皇子妃,难道你就不该保护我吗?”
“我的皇子妃?一口一个你们大周,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做是我的皇子妃了?白琳儿,我告诉你,到时候要真是打起来的话,我第一个拿你祭旗!”
被楚辰狠狠地甩开,白琳儿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切的疼痛与她都没了关联,看着楚辰气冲冲地离开,她脑中却是只有那一句话。
“要是真打起来的话,我第一个拿你祭旗。”
她浑身打了个哆嗦,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浑身上下却是没有一点力气。
候在外面的婢女看楚辰怒气冲冲地离开,又没听到里面有什么摔瓶子打碟子的举动,顿时担心忧虑地进去察看。
待看到白琳儿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时,巧温连忙上前搀扶主子,“格格,您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
听到熟悉的乡音,白琳儿却是紧紧握住了巧温的手道:“巧温,巧温,我们回大昭去,我不要在这里了,他们,他们都欺负我。”
巧温费劲将主子搀扶起来,安置好了才轻声说道:“可是格格,人心难测,如今陛下和大周撕破了脸皮。”她口中的陛下自然指的是昭烈帝。
“奴婢只怕,您就算是回去了,也会被认为是大周派去偷军情的,毕竟,当初是您一意孤行要嫁给五皇子的。”
最后,巧温的声音轻轻的,只是分量却是一点儿都不轻。
白琳儿再度紧紧握住了心腹侍女的手,脸上带着凄惶,“巧温,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我本来是天之骄女,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呢?”
巧温没想到,主子竟是在这个时候才认清了事实。可是看着自己伴着长大的一贯骄纵的银月格格此时此刻却是这般的眼神涣散,再也没有昔日的生气,巧温却觉得有些心疼。
“格格哪里话,只是大周人本就是感情含蓄的,五皇子比您大不了几岁,现在心性还没定下来。您是知道的,回头等他真的明白了,就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格格你说呢?”
白琳儿犹如落水的人,急需要抓住一个哪怕是支撑不住她的稻草,听到巧温这安慰,她不由道:“你是说,他其实爱着我,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
巧温没想到主子一下子就说到了字眼上,犹豫了一下,却是觉得自己手背生疼,她不由眼睛一抽,最后连忙点头道:“当然,格格你会骑射,又青春貌美的,五皇子怎么会不喜欢您呢?”
白琳儿所有的心慌却是因为这一句话消失不见了,此时此刻反倒是笑了起来,“说什么,我,我今天说话太蛮横了,你说我该怎么样才好?”
道歉两个字,从来不曾出现在白琳儿的生活中,她自然也不会说出口的!
巧温有些惊讶地看着主子,这般娇羞甚至带着几分急促的神色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她比白琳儿大了几岁,又是从底层侍女做起来的,很多事情都比主子看得通透。
只是她从没想过,自己一番话竟然能让主子改变了心思。而且是大变!
“这,奴婢想,不如格格下厨给五皇子做些好吃的?大周不经常女人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牢牢抓紧男人的心吗?”她改了口,生怕白琳儿听出什么。
好在,沉浸在自己是被楚辰珍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的白琳儿并没有察觉到巧温的改口,从谏如流吸纳了她的建议。
五皇子府上的厨房里热火朝天了很是一段时间,被赶出了厨房的厨娘们看着里面烟熏雾缭的不由面面相觑,轻声说了起来,“这是在弄什么幺蛾子?”
“谁知道呢?也不知道这回头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毒死人?谁敢吃呀。”
……
厨房内白琳儿却是一心一意收拾自己的美食,反复倒腾了许多遍,最后猜得到自己看得进去的食物。
只是,这美食并没有等来它的食用者。
天色越来越黑,巧温一遍遍的来回前院书房和后院,最后楚辰却还是没有回来。
她不敢去看主子的目光,生怕那亮晶晶的眼眸中的色彩黯淡的没有一丝光亮。
“算了,我累了,这些你吃吧。”
白琳儿声音凉凉的,巧温猛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主子离开的背影。
餐桌上精心烹制的奶酥已经凉透了,只是却还散发着氤氲着凉意的香味。
夜色沉闷,夏日的暴雨突如其来,将整个京城笼罩在烟雨朦胧之中。
温府的夜晚却注定是不安静的。
松鹤堂的小厮急匆匆地敲响芝兰院的院门时,应莲烟几乎是第一时间跑了出来,因为暴雨,她披着的那茶色的披风都湿透了,袍子下摆满满都是湿意,溅上了点点黄色的泥痕。
“小姐,老太爷忽然间咳得厉害,小的……”雨水灌入了小厮的嘴里,待他要继续说的时候却见应莲烟几乎是跑着往松鹤堂去了。
还没进屋应莲烟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那声音中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沉闷,让应莲烟越发惊心。
温老太爷消瘦地厉害,颧骨高高的突起,看到应莲烟到来连忙笑了起来,手却是往锦被底下塞了过去。
“多久了?”
伺候的小厮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旋即却是感到脸上一疼,他几乎跌倒在床脚下,耳中却是轰隆隆地响起应莲烟的嘶吼声,“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老太爷咳血那么久都瞒着我?”
小厮脸上惊讶,又是委屈,只看着应莲烟不敢说话。
温老太爷没想到外孙女刚进来却就是一阵暴怒,虽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到底却是因为自己而引起的。
“你先下去吧。”温老太爷声音中满是无奈,看着应莲烟浑身*地站在床头前,他才反应过来,“下面是怎么伺候的?万一你病倒了,谁来伺候我?”
雨水将她浑身上下打湿了个透,应莲烟看着温老太爷带着几分恼火的神色,眼中却满是悲痛,“要是我病了你能好起来,我宁愿自己病着!”
温老太爷闻言先是一愣,心头却是一阵酸涩,这样的话,他当初也听到过,那时候他卧病在床,是静辰照顾自己,对自己这般说过。
只是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是她的女儿又这般对自己说。
“傻孩子,我年纪大了,就像是庄户人家的老黄牛,年轻力壮的时候一天能耕种好几亩地,如今却是连一星半点的庄稼活都干不了了,这是命,也是天,人是没办法的。”
应莲烟跪倒在床头前,紧紧抓住温老太爷的左手,“我不信命,所以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办法的。”
她手冰凉,只是温老太爷的手却更是冰冷。
温詹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回来,只是看着应莲烟“昏倒”在温老太爷床头前,温詹脸色一变。
他脚步很轻,只是温老太爷却是醒了过来,看着儿子回来,他轻轻指了指应莲烟,温詹点头,点了应莲烟睡穴,吩咐苏绾将她带下去休息。
“我本以为找到静辰的女儿,我这心事也算是了了,只是……”温老太爷忽然抓住儿子的手,“温詹,我当年对不起你们兄妹,我现在不能再护着她了,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护着她?”
温老太爷冰凉的手让温詹想起了当年,他脸色不由微微一变,“莲烟是阿辰姐姐的血脉,我就算是一死也会护她周全的,父亲,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温老太爷打断了他的话,“错了就是错了,我只希望回头黄泉路上见到阿辰,她能原谅我这个老糊涂。”
温詹知道父亲心中一直过不去那个坎儿,无论自己如何劝说,他始终都不不会介怀的。
得到了温詹的承诺后,温老太爷昏昏沉沉又是睡了过去,温詹不放心似的呆了一会儿,只是却没想到应莲烟却是在外面等着。
“难道现在舅舅也不打算告诉我,外祖父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病情这般严重,甚至从不曾延请太医来诊脉?
温詹有一瞬间的迟疑,最后却还是轻声一叹,“这里面的事情,你无须知道,丫头你记住。”
温詹目不转睛,看着那沉潭般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我会护你安危,在所不惜。”
温詹的承诺一再给与自己,似乎生怕自己误会似的。应莲烟心情蓦然有些沉重,温詹越是不说,这其中关系只怕是越发大了几分。
夏日的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似乎冲刷去了所有的乌烟瘴气似的。
“回来了?”
听到阴测测的声音时,楚辰猛地一愣,他一眼竟是没看到白琳儿竟是在书房里,躲在门后,却也不知道多久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楚辰眼中有些不耐烦,“这些日子你好生呆在府里,别出去给我惹事。”
白琳儿听到这话却是笑了起来,“惹事?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只会惹事的人吗?楚辰,要是这样,你当初娶我又是为什么?难道你就是这么好的人,生怕我祸害了别人,所以决定自己受苦受累?”
楚辰被她说的脸色一变,“白琳儿你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白琳儿笑了起来,昨天巧温安慰自己的时候,她还真得以为楚辰心中是有自己的,可是那惊心烹制的奶酥越来越凉的时候,她却是明白了。
楚辰从来不曾喜欢过自己,从前不会,之后也不会!
她又哪来的期待,又在期待什么呢?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楚辰你清楚的很,不如我们到父皇面前对质如何?我敢去,你敢吗?”
白琳儿得理不饶人,眼眸深处是失望和绝望,只是楚辰却没有察觉到,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疯狂了的女人,疯疯癫癫的让他不愿多面对一刻!
“不可理喻!”
听到楚辰最后竟是给自己这么个评价,白琳儿只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齑粉。
“楚辰,你给我站住!”她连忙追了上去,抓住了楚辰的袖袍一角,换来的却是枕边人的嫌恶的眼神。
那眼神犹如冰刀,白琳儿只觉得手上一松,眼睁睁地看着楚辰离去了。
五皇子府上的门房看着主子归来没多久竟又是离开,不由惊了一下,只是这小小的吃惊却又是因为白琳儿的出现而变成了惊异。
“楚辰去了哪边?”
门房上的听到白琳儿竟是直呼五皇子名讳不由又是一惊,却是不由自主地指着方向,“殿下,往左边去了。”
门房上的眼睁睁看着白琳儿驰马追了去,不由浑身一个哆嗦。
殿下怒气冲冲的离开,小半个时辰后,五皇子妃却又是过问殿下的行踪,难不成两人竟是吵架了?门房上的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再去看的时候,却又哪里有白琳儿的踪迹呢?
四处寻找楚辰的身影,只是京城的道路原本就是四通八达的,谁又知道,楚辰左拐之后到底又去了哪边?
白琳儿很快香汗淋漓,感觉到街道上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她不由一阵恼火,挥舞着马鞭就要往另一条道上跑,只是却不想她刚调转了马头,却是听到任由闷哼了一声,几个人几乎是商量好了似的迅速围住了自己。
“小娘子,撞到我们兄弟就这么不赔礼道歉就离开?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吧?”
说话的人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白琳儿见状不由皱起了眉头,右手紧紧握住马鞭,“我赶着找人。”
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白琳儿几乎是忍辱吞声道。只是她也只能说出这些,想要她赔礼道歉,这样的人还没出生呢!
原本被撞倒在地的那人被弟兄们搀扶了起来,看着白琳儿的目光带着几分惊艳,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小娘子是找什么人?这京城可是没我们兄弟们不知道的地方,不如由哥哥带你去找人,如何?”
说着,他就是伸手要去抓白琳儿的脚踝。
白琳儿顿时眼睛一瞪,那人哆嗦了一下,只是想到这众目睽睽下,自己竟是被一个女人给吓住了实在是丢人现眼的很,他又是伸出手去。
“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对本格格动手动脚!”
白琳儿骤然一喝让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为首的那人闻言却是笑了笑,“格格?咱们皇上可就那几个女儿罢了,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沧海遗珠,不如先让我检查检查你是不是男扮女装再说?”
几人周围倒是有一些行人路过,只是却无人敢逗留。
白琳儿看着这流里流气的家伙竟是对自己出言不逊,顿时马鞭一挥,甩出了响亮的鞭花,“我是五皇子妃,本格格倒是要看看你们长了几个脑袋,竟然敢对本格格不敬!”
几人闻言不由愣了一下,看向白琳儿的目光带着几分打量,“五皇子妃?你是大昭的格格?”
便是行人闻言也都停下了脚步,看着白琳儿的目光带着打量。
京城百姓倒是知道五皇子楚辰的皇子妃是大昭格格,只是皇家的儿媳妇向来又不抛头露面在市井之中,却又是谁知道白琳儿的庐山真面目?
白琳儿却是将众人的打量理解为害怕,顿时脸上带着洋洋之色,“知道就好,得罪了本格格,还不赶紧自杀谢罪?”
只找茬的人听到白琳儿这话却是笑了出来,“自杀谢罪?兄弟们,让咱们大昭格格好好瞧瞧,咱们是怎么自杀谢罪的!”
白琳儿听到他竟是这语气顿时心中一恼,只是下一刻却是秀眉横立,“你们这是干什么?”
几人竟是将自己的去路团团围住,脸上没有半点好意。
为首那人却是冷声一笑,“当然是给大昭格格请罪了,兄弟们请格格下马!”
他话音落下,围住白琳儿的几个人从几个角度同时上前,跃跃欲试要把白琳儿请下马匹的打算。
白琳儿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在楚辰那里受气也就罢了,却不想便是这几个小混混竟然也找自己的麻烦!
“你找死!”她马鞭顿时挥舞了出去,快准狠地落在了一人脸上,将那人带倒在地,马鞭上的倒刺将原本就不堪入目的脸更是鞭笞的见不了人。
谁也没料到白琳儿竟然是个带刺的玫瑰,上前的几人不由瑟缩了一下,白琳儿见状却是快速动作起来,只不过眨眼间的工夫,就将方才几个还颐指气使地小混混打倒在地。
马蹄踏在为首的那人胸口,只让那流里流气的脸更是不忍直视了几分。
“想要怎么跟我谢罪?”白琳儿低头笑道,只让那人觉得万分恐怖,他胳膊上还汨汨地流着血,已经将地面浸湿了。
“公,格格饶命……”胸口骤然传来的压迫让他话都说不清楚了,白琳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饶了你?饶了你本格格可是害怕你……”
“什么人在这里闹事?”
顺天府的差役和锦衣卫的人竟是同时出现,却也是让找茬的小混混忽然间看到了希望,哪怕是吃牢饭,也肯定比在这大昭格格手下好过。
白琳儿看着来人,眼中露出了几分不屑,“这些人竟是对本格格出言不逊,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看着那刺眼的飞鱼服,白琳儿唇角一撇,“什么时候,顺天府竟是和锦衣卫沆瀣一气了?”
这话让顺天府的几个差役脸上一尴尬。锦衣卫向来声名不佳,可是如今多事之秋,京城的安危仅仅靠顺天府却是无法保障的。
府尹大人为求安稳,求助于锦衣卫的落同知。如今每三五个顺天府的人总是会有一个锦衣卫,他们刚巧在这边巡逻,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赶了过来。现如今,他们只希望和自己一道的这个锦衣卫是个好脾气的。
只是事与愿违,锦衣卫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五皇子妃这是在怀疑皇上圣裁?”
白琳儿顿时一恼,这锦衣卫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污蔑自己,“你……”
她马鞭几乎要将这锦衣卫脑袋拧下来似的,只是却还是轻飘飘地落了下去。
而后竟是纵马离去。
顺天府的差役只觉得劫后余生似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混混踢了一脚道:“活该你们倒霉,遇到这么个活祖宗。”
那锦衣卫却是看着白琳儿离开的方向皱起了眉头,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白琳儿向来是个不能吃亏的人,这次自己用楚帝去压她,她竟是没有教训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琳儿不知道那几人的心思,她眼中心中就只有那一辆马车,还要马车上的人。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最后自己竟是无意间撞到了楚辰,还有另一个女人!
“刚才那两人来拿的什么药?”
柜台前的小学徒忽然间看一个漂亮女人闯了进来不由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小,小姐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马鞭狠狠敲在了柜台上,白琳儿看着几乎被柜台掩盖了去的小学徒,横眉倒立,“我问你刚才来的那两个人在这里拿的什么药?”
小学徒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那位公子是陪着他夫人拿安胎药……”
“他夫人?”
白琳儿一把抓住小学徒的衣襟,“那女人自称是他夫人?”
小学徒不明所以,只觉得这漂亮女人脾气实在是差得很,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手那么多干什么?
“她怀孕几个月了?”
小学徒只觉得衣襟被抓的紧紧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了,几乎是嗓子眼憋出了几个字,“两个多月了。”
脖颈处蓦然一松,小学徒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只是待他踮起脚看时,那漂亮女人却已经没了踪迹。
沿着药铺的长街是没有拐角的,白琳儿弃了马儿,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直到最后看到楚辰搀扶着一个女人下了马车进了一处院落,她右手紧紧握住马鞭,几乎要将那马鞭的金柄捏得变了形。
良久之后,楚辰终于从那院落中出了来,白琳儿才慢慢从柳树后现身,看着那斑驳了的漆门,她一步一步走上了前去。
马鞭轻轻敲打着破落的大门,急促的声音惹得院子里的人轻声一笑,“我都没事了,你不用特意回来检查……”
大门从里面打开,看到那带着几分笑意的脸的时候,院门又是要合上,只是却是被白琳儿拦住了。
“怎么,看到我害怕了不成?应家大小姐?”
应伊水脸色苍白,抓着院门的手指却是被白琳儿一个个掰开。